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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電話倒背如流，無論領導是用手機還是辦公、家庭電話，只要一打過來，他能準確無誤地在第一聲問候中叫出領導的尊稱。這是他做的初級功課，也是取悅領導的基本功，在意和牢記領導的一切事務，尤其是領導的愛憎好惡。

“呵呵，風蕭蕭啊，今天中午有空嗎？”陳局長爽朗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有空，有空，您有什麼吩咐？”易水寒忙不迭地回答著。

“這樣，中午我約了陸市長的秘書唐平吃飯，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陳局長的聲音依舊很親切。

“好的，謝謝您的關心，那我中午和司機在門口等您”。　易水寒應允著，然後和陳局長互道再見掛了電話。

定了定神，易水寒略顯抱歉地轉身對沙發上坐著的祖孫倆說：“對不起，中午局長叫我出去有事，我又不能不去。我現在叫老婆過來接你們好嗎，讓她陪你們吃飯。”

“那怎麼行，不麻煩你了，12點鐘正好有車回鄉裡的，我們先走了！”五阿婆說著，起身就想走。

“這怎麼行！”易水寒於心不忍，一個老人家在正月初八這麼老遠地跑來，結果飯都沒吃就餓著肚子回家了，這在老家可是要被指著鼻子罵的。

“已經耽擱了你這麼久了，我們阿蘭算是有天大的福氣了。”五阿婆感謝道。

易水寒更慚愧了，見她執意要走，連忙從錢包裡拿出了100元錢塞到她手裡，說：“實在對不起，也沒能去看望您，這點兒錢您先拿著，自己買點兒東西吃。”

五阿婆正要推辭，易水寒拉著她的手一定要她收下，又轉過去對小女孩說：“這樣，三月份我們會辦一個公務員考試培訓班，你到時候直接過來聽課就可以了，我跟培訓的老師說說，讓他們給你免費聽課證，你有不懂的地方多請教他們。”

祖孫倆千恩萬謝地走出去了，還再三稱他是好人。易水寒心裡湧起一些溫暖，還是家鄉的人們淳樸啊，想想現在的自己，已經快忘本了。

不過，感動是暫時的，重新坐回辦公桌前的易水寒立即回到了現實之中。

剛剛打電話給他的陳副局長，是單位6個副局長中排名第一的副局長，可別小看了這個排名，雖然大家同是副職，排名可是很能說明問題的。

有這麼個笑話，某人的名片上印著：XX局副局長（排名第一，局長長期空缺）。雖然是黑色幽默，現實中也不太可能發生，可是卻影射了某種現實。

目前的市人事局，雖然局長一職沒有長期空缺，可是現任局長已經年近離退之齡，沒有意外的話，陳副局長就是不二的接班人選，這也是易水寒不敢怠慢他的原因。而且，老局長也心知肚明，近半年基本不怎麼管事了，只做些表面文章以求平穩退休，實際上大部分的工作已經交由陳副職來處理了。

陳副局長喜歡開玩笑，總是把易水寒叫成“風蕭蕭”，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學過“風蕭蕭兮易水寒”似的，從易水寒一調入人事局，他就開始這樣叫，很快這個外號就在平時的工作和生活中代替了他的本名。

國考　一（4）

有一次，易水寒手下的科員小伍也失口叫錯：“風蕭蕭！”話一出口，小伍立即意識到了，滿臉緋紅地看著他。易水寒大度地揮揮手放一馬，畢竟是剛參加工作的年輕女同志，萬一被他訓哭了傳出去，不是顯得他小家子氣麼，這樣低階的錯誤易水寒怎麼會犯呢？

易水寒不好責怪爹媽給自己起了個這樣文縐謅的名字，但每每聽到外號不舒服，也只得在心裡默默埋怨陳局長：我爹媽都是老師，有文化，看看你那農民爹媽給您起了個什麼名字呢，陳嚴，別人都以為你爹孃早就預料你會當上領導，所以特意將你單名取嚴，可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上次給你家送過年物資的時候，早聽你家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