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肉的薄餅,還有一些魚乾,他們吃著這些精美的乾糧。他們喝著從林子裡打來的水,清泉很甘甜,他們覺得一陣的愜意。看著夕陽西下,好像有很多的想法,又好像沒有。

“我小時候,看著太陽落下,曾經哭過!”惠子說道。丁梅看著她,突然笑了。

“丁姐姐,你幹嘛笑我!”惠子說道。

“你因為我也幹過類似的事,哈哈!”丁梅一陣的笑。

惠子不好意思了,“嘿嘿!是呀,當時以為太陽再也不會升起了,可是第二天照舊升起!每次我爹出去打仗,我也是擔心他回不來了,可是他還是回來了,只是最後次他走,我們在家裡等了很久,最後以為他回不來了,因為出去打仗的軍隊除了陣亡的都回來了,只有他沒有回來,那次戰鬥很慘烈,我們的人死傷了一大半。我們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家裡都準備給他燒紙錢了,可是我娘頑強的說,不許燒,她說,我爹不會死,她有預感,我爹沒死。”惠子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在發呆。

“那後來你爹回來沒有?”熊倜和丁梅問道。

“後來過了兩個月,爹回來了,其實當時足利將軍的撫卹和慰問都來了,可是我娘說,我爹沒死,就讓來人先回去了!我爹是打仗時掉進了山崖,後來他一個人醒來,他在那裡躺了好多天,餓了他就嚼身邊的野草吃,渴了就舔草葉上的露珠,稍微可以動彈之後,他就把身邊的很多野草嚼碎,敷在自己的傷口上。那些野草裡,可能很多是可以治傷的草藥,所以我爹的傷口開始痊癒,他最後可以勉強站起來了,他去找一些樹枝,綁住了自己摔斷的一隻腳,然後他每日繼續用草藥敷,這樣再過了十幾日,就開始康復。在那個山谷裡,他找到了吃的野果,也能抓到小動物吃,恢復了十來天,他的傷口好多了,然後他慢慢的往回走,一直走到我們京都的地界,他找到了幾個我們這裡的農人,把他抬回了京都。最後他回家了!”松下惠子說道。

“那你的爹後來還能打仗嗎?”丁梅問道。

“不能了,那隻腳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已經廢了,我爹不是醫生,他自己接骨,只能讓他能活下來,可是接的角度也不對,所以他那隻腳沒用了,他不能騎馬也不能打仗了!看在他過去的戰功,足利將軍給了我們家一筆錢,我們就在鄉下買了地,靠農人的租金過生活!”松下惠子說道。

“也好,如果你爹繼續打仗,萬一哪天陣亡了咋辦!”丁梅嘆息道。

“是呀,當大將公卿很難啊,當一般百姓也難,都是身不由己,中原也是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百姓的生活更是艱難!只是能保家衛國而死,倒是很值得!像楊家將那樣的,也算的值了!”熊倜說道。

“歷代死了的那樣多將相王侯,能被千古傳誦的,當然是為國為民而死的人啊!”丁梅說道。

“嗯,是的啊,在哪裡都是如此,只是我爹如果死了,估計不會成為日本國流芳千古的人物,你想,這不是抗擊啥侵略而死的,也不是啥忠君愛國而死的,只是去教訓不聽話的地方領主而死的!”惠子苦笑道。

“還好,他沒死!”熊倜儻笑了。

惠子踢了他一下,“要是死了,就沒你啥事了!”

‘跟我啥關係呢?“熊倜笑了,丁梅也笑了。

“他要死了,我家裡沒有男人了,我娘不去幫我找個男人在家裡啊,那就沒你啥事了!”惠子笑道。他們在那裡鬧著,林子裡一片歡笑。

他們吃過了東西,繼續前行。直到明月初升,他們還在夜行,他們的馬蹄聲在山道中傳得很遠。他們一直行到半夜,才停了下來,他們來到一個路邊的林子裡,把馬繫上,然後一起靠在樹幹上,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