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話到了嘴邊,卻被硬生生的卡住,從古西魯的背上,穿出了半截刀刃,鴉正艱難的依靠在古西魯身前,雙手中的空煌給予了古西魯最後的一刀,也是最有效的一刀。

“怎麼會……”腳步停下,蘭尼楞楞的望著這副畫面出神,也許這樣的結局他早就預料到了,可是當親眼目睹的那一刻,蘭尼依舊無法理智的接受下來,敗的人,為什麼是古西魯?

“鐺”只剩半截的刀刃被古西魯輕輕丟在了地上,整個身體都異常的沉重,也前所未有的輕鬆,這是種矛盾的感受。

眼前的鴉與自己第一次的那麼接近,呼吸聲都能夠彼此聽到,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兒子嗎?

長大了,他已經長大了。

“是你贏了……”古西魯雙眼掃向那貫穿了自己的兇刃,沒有擺出痛苦或者懊惱的神情,有的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的平淡,手,慢慢的抓上了那折射著光芒的刀刃,然後朝前推去,“可是不能由你殺死我,殺死父親這樣的罪名不適合你這樣的不孝子……”“我反正是罪犯,多一條罪名也沒有關係吧。”鴉這麼說著,但還是任由古西魯將空煌從他體內拔出,而每拔出一厘米,古西魯的父腹部就帶出了一片血紅,他像是失去了痛覺般的在那反覆著這樣的動作,直到空煌被完全抽出,古西魯搖晃的朝後退去,退到了臺階邊上,鴉沒有向前去追擊,他只是看著古西魯,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麼。

“吶,小鬼,我曾經以為,黨衛軍是我的一切……”古西魯雙眼上漸漸泛起了一陣黑圈,口吻虛弱,但是眼神還是和從前一樣,自信和尖銳。

“原來,我的一切裡,還有她……”冰冷的目光好象終於被融化了,因為古西魯的心中,還為那個女人留了一片空間。

“母親?”融合了七寒的記憶,鴉對於蘭葶稱呼為母親並不牴觸,那是他第一個接觸到的善良女性。

“她死了。”簡短的話,卻讓鴉和從後面焦急走上來的蘭尼都頓在了原地,蘭尼更是驚訝的想起之前古西魯還說過,蘭葶活在科斯特的手中,怎麼轉眼間就死了?

“她不是在兩年前就死了嗎?”鴉狐疑的眯著眼,不明白古西魯為什麼忽然提起那個可憐的女人,“不……她是最近才死的,死在了我的面前,由科斯特親手在我眼前殺死。”古西魯嘴角的苦笑讓鴉明白這不是一個笑話,更不是一個謊言,“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他已經壞掉了,就像壞掉的機器,無法停下體內的瘋狂,他的眼裡,只剩下向你復仇。”古西魯只要閉起眼,就能看見那副讓他沒辦法忘記的畫面,黑暗的房間裡,科斯特的長劍從後刺穿了蘭葶,帶起的熱血濺滿了自己的臉,耳邊充斥的只是科斯特那癲狂的笑,他瘋了,也許,自己也瘋了……

這個世界,或許都已經瘋了。

“不要憎恨他……”被擁抱在懷裡的蘭葶在最後的時刻,似乎終於恢復了神智,在抱緊自己的丈夫耳邊低語著,甚至連哭都做不到的古西魯只是這樣安靜的抱住她,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和自己結了數十年婚卻從未抱怨過自己沒有陪伴她的女人,就要永遠的離開了,這樣的揪心感,是悲傷嗎?

“你曾經的錯,種下了這份因果,他的復仇,他的憎恨,他的崩潰,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不要恨他,也不要自責……我明白你很辛苦……辛苦到想要丟下這樣的負擔……”蘭葶微微抬手,很快被古西魯用手覆蓋住,將十指緊扣,“不要說了……”古西魯憤怒的想要衝出房間,去追上科斯特,給予他一刀,不顧一切的去報仇,但是卻被蘭葶最後的力氣拉住。

“我其實並不像你想的那般不幸,我的丈夫……是帝國最偉大的男人……所以成為你的女人……我有失去一切的覺悟……”“蘭葶,我……”“我只希望……你和我們的孩子之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