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現在皇上對於洋務是什麼個態度,對於舊學又怎麼看,會不會又想搞以前的那一套,要知道饒是英宗皇帝,為了親政奪權,也是仰仗了李鴻藻和翁同龢那些人的力量,這些人一旦受重用,那麼舊學自然而然就要重用起來,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兒,就是皇上不想用舊黨,舊黨自然而然也會聲勢起來,說到這裡,我倒是真不知道西聖是怎麼想的,”李鴻章搖頭喟然嘆道,“李鴻藻、翁同龢,又是帝師身份,皇帝整日被這樣的人圍著,能不向著舊黨嗎?可若是西聖擔心這個,為何要把這些人安排在皇上的身邊?”

菊耦微微一笑,“父親您倒是忘了本咯,您不也是舊學出身的翰林嗎?怎麼如今倒是把舊學看的如此不堪呢?”

“不是舊學不堪,是那些人不堪,”李鴻章搖搖頭,“那個翁常熟,不用說,接下去又要起來了,他倒是進過軍機處了,可你老子還沒有,這世道,”李鴻章埋怨道,“誰都是任人唯親的,你父親也是如此,皇上也自然如此,他一親政,外頭的人不認識,不用自己的師傅,還能用誰?李鴻藻倒也方正,可這個翁同龢,”李鴻章搖搖頭,“罷了,且不去說他了,白白叫人生氣。”

“這不是又派了一位王師傅去講學了嗎?”菊耦說道,“這可是皇太后的心腹呀。”

“他也不會是什麼好人,”李鴻章哼道,“東跳西跳,為了權力不擇手段,舊年扳倒恭親王,裡頭就有他的一份功勞,到了皇上身邊,只怕也是居心叵測之流,不知道將來會鬧出什麼事兒來,不過這個人去了,也能分一分翁同龢的權勢,如今看著不算壞。”

李鴻章發了一通牢騷,然後又說回到之前的話題,“皇太后怕大政有變,這是自然的道理,辛辛苦苦這麼多年,當然不願意瞧見有什麼波折,現在太平盛世是沒錯,可裡頭的隱患,只怕也不少,女兒素日裡你也瞧得見的,舊年皇太后說要歸政撤簾,我第一個發覺之後,在督撫是第一個人上的求繼續垂簾的摺子,就是怕洋務的事兒有什麼變化,最好的法子就是這樣繼續下去,什麼政策就什麼政策繼續下去,變數,實在是很難預測到的東西,”李鴻章搖了搖頭,“你也說了,為父的身上打著皇太后的印記,這個是怎麼洗,都洗不掉的,這個變數,西聖要承擔,我也要承擔著。”

菊耦說道,“那父親知道了皇太后的心思,接下去如何,您自己個有了決斷了吧?”

“可皇太后似乎之前的執意,不似作偽啊,”李鴻章點頭說道,“這個我就想不通了,難道聖心又突然轉變了?”

“我還是去孫萊山府上去探一探他的意思,”李鴻章說道,“這事兒,不是我一個人可以乾的好的,還要問一問軍機處的大臣們,再問問李蓮英和安德海,到底皇太后是什麼意思,如果她沒有繼續垂簾的意思,咱們再嚷著要請繼續垂簾,不僅僅是離間太后和皇帝之間的感情,更是要大大的得罪皇上,在官場上當差辦事的,最好不要無緣無故得罪不應該得罪的人。自然,”李鴻章微笑說道,他這個時候又回覆了智珠在握的從容不迫,“如果有更不應該得罪的人做到不得罪了,其餘的人得罪了,也自然無妨。”

他喊門房進來,“去看一看孫中堂回府了沒有,把我的拜帖送過去,再準備一些土儀,”他看到了竊笑的女兒,突然醒悟過來,“要真的土儀,”李鴻章再三說了一遍,“送一些安徽的臘肉,臭鱖魚,再送德州的扒雞,孫萊山是山東人,這個土儀應該是會喜歡的。”

門房把一些拜帖送了進來,李鴻章漫不經心的看了看,“恩?袁世凱?”李鴻章微微思索,“這個人是誰?”

還是菊耦記性好,“是吳長慶的乾兒子,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