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玩意兒,已經沒有多少人在意這種老古董了。

林厭卻歡喜的不得了,父親特意淘了一個cd機給她,她把唱片放進去反反覆覆聽,是她最愛的巴赫。

在未曾謀面的日子裡,許稚言早已把她在心中摹畫了千千萬萬遍。

執念那麼深,以至於在第二次白血病復發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簽署了器官捐贈協議。

“沒想到小時候開的玩笑居然成真了。”剛查出白血病復發的許稚言拿著相機對準自己,一邊往診室外面走一邊笑著說。

但他就算再笑著,眼裡還是有點點淚花。

“這次我就不陪你了……不過我把我的一整顆心都留在你那了,yan,要幸福快樂呀~”

林厭無法阻止自己去回憶一些美好,也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厭惡世界的骯髒。

她只有一遍遍地翻著錄影,又一遍遍地詢問:“伊文……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白髮女人的虛影就站在她的身側,可是這次林厭沒有喊媽媽,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叫著伊文。

真實和虛擬,她比誰都分得清,卻又比誰都渴望沉迷在一場清醒夢裡。

後半夜,她在一地的資訊碎塊中沉沉睡去。在她睡著的過程中,0與1組成的程式碼又重構了無數次。

饒是再珍惜,人總會長大,總會喜新厭舊,因此那16件生日禮物早在時光的洪流中折損了大半。唯有那串手工風鈴,還日日夜夜掛在林厭的窗邊,在她的夢境裡送入一串又一串的鈴音。

最後,她夢見白髮女人在她的額頭留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驚醒時,卻只有伊文不帶感情的電子音,同她道早安。

沒有貝殼風鈴,沒有吻,沒有舊人。

“伊文,幫我查詢路線,我要去找陸星野。”

……

她推開病房門的時候,謝書妍還沒醒,病床旁邊是明顯一夜未眠的陸星野。

看到林厭,陸星野本想說些什麼,可林厭搖了搖頭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於是他最後替謝書妍壓了壓被角,關上門,跟著林厭一塊兒來到了病房外的會客廳。

出來的第一時刻,陸星野就緊緊抓住了她的手:“長安,我……”

他想了一晚上,但顯然還是沒能想到應該怎樣開口。

在此之前他們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可如今不過短短兩天時間,他就已經不敢去看林厭的眼睛。

“對不起……”

他似乎只能這樣說。

“我……騙了你。”

:()一不小心成為全服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