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便殺了那隊探子。”

“可宣越兩家不睦已久!”

凌不疑突然從後面走出,迎著越侯瞪大的雙眼,

“老乾安王,又怎會信你?”

文帝和崔琢也從後面出來,越侯表情停滯,顯然受到了不知幾倍的衝擊。

論這和當街裸奔有什麼區別……

小越侯大概是覺得沒什麼區別,張著嘴,踉蹌的退後幾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他滿臉不可置信,“阿姮,你害我”

越妃淡定的多,“我這是在害你嗎,我分明是在幫你”

“你,你好狠的心吶!”

文帝冷哼一聲,“要說狠,也狠不過你小越侯!”

小越侯連忙爬起來跪好。

“你老實說,老乾安王,為何而死?”

頂著四個灼灼的視線,小越侯幾乎是要滿頭大汗,

“老乾安王救援孤城心切,於是親自率領一隊人馬,去檢視瘴氣,可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後來我聽他的手下彭坤說,老乾安王因為瘴氣中毒,死在了密林中,但是後來我又仔細一想,這瘴氣我查過,對人並無毒害,除非是……”

“除非彭坤才是罪魁禍首。”

凌不疑雙目泛紅,“是彭坤殺了老乾安王,奪了宣氏兵權。”

崔琢眉頭皺起。

彭坤這些年一直以乾安王族的恩人自居,在壽春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滋潤,也是因為如此,先前王姈還嫁了過去。

沒想到不僅無恩,反倒是深仇大恨,不知道文修君若是真相,會不會後悔這些年的所為。

“那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孤城城滅啊”

文帝明顯更關心霍家,“三日之後你們再去,為何這孤城,無力迴天吶?”

小越侯也一臉愁苦,“陛下,這臣也不知啊”

“因為雍王,偷換了軍械。”

凌不疑閉眼止住眼中的淚意,“本可支撐十日的孤城,到最後連兩日也沒撐下去”

雍王,軍械。

崔琢一下子明白了。

為什麼凌不疑之前對個小小的案子死死追查,自己還當他一腔熱血,大為讚歎,現在看來,是順藤摸瓜,一路查到當年去的……

“是你們,因為私心,因為貪念,害死了孤城眾多將士,害死了我舅父!”

文帝也回過神了,想起之前凌不疑找他檢舉雍王時的堅定,“難怪,難怪子晟你……”

崔琢站在邊上,平靜的滲人。

樊昌,雍王,他都早就知道。

看著事情一步步發生,看著他們動手,看著別人像個傻子一樣急切憤怒。

那那些死去的白羽軍算什麼,算我沒和他吱聲,擅自行動的代價?

那被雍王父子騙婚的何昭君,被折磨至死的何家婦孺,被亂兵圍攻,死無全身的何將軍,他們又算什麼?

算自己倒黴算他報復中微不足道的犧牲?

小越忙著向文帝告饒,

“陛下,冤枉啊陛下,臣雖然當時是在盤算,延遲救援,但是臣心裡想過,只有孤城再堅持幾日,那援軍遲早是會到的!

臣雖然有私心,但是從未想過要害死老乾安王,更沒有想過,去調換軍械啊!陛下,孤城城滅一事,實在是與臣無關!”

事情越多,崔琢反而越冷靜,在這樣的場景下,她腦中的思緒更加清晰。

靜看樊昌雍王父子作亂造反,是為了用切實的罪行打倒他們。

突然大鬧御史臺,是為了拿到裡面存放的軍報,確定小越侯的嫌疑。

推動五公主和越氏聯姻,是逼小越侯動作,為了促成今日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