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崔將軍既然無事,我們也回去吧”

“……不”

他低下頭。

“她坐不住車,從來喜歡騎馬。”

她一點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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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已經設了靈堂。

等停靈七日,各人都來弔唁過了,就要下葬入土。

賓客還未至,隻身穿白布麻衣的僕役出入忙碌著。

我這銀甲白披,倒也與這場景相配。

崔琢心中暗嘲。

跪拜祭禮之後,便有何家幾個兒郎迎她。

“家裡現在沒什麼女眷,操持這些事務,還多虧了你派人來。”

何將軍長子何武,眼眶微紅。

他何家欠崔琢的太多了。

“何將軍當初待我如親子,崔琢無能,救不下他……

如今何家好歹還有你們,我也只能出些綿薄之力。”

崔琢低頭不經意的拭去眼角淚光,“昭君如何了?”

“她修養許久,健康無礙……只是心中,恨意難平。”

何家活下來的每個人,沒有一刻不痛恨。

崔琢拍了拍他,

“何將軍不會孤獨的走。”

她眼中暗芒閃過。

此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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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將軍好威風,竟將廷尉大獄的侍衛全都轟走了。

怎麼,是想與本王私下說說體己話嗎”

雍王頭髮散亂,被綁著立在杆上。

“是,雍王這些年在馮翊郡,陛下召你,不是傷了便是病了,好不容易見你,是得好好說說話。”

凌不疑端坐在他面前的案桌,轉著手裡的茶杯。

“有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我認了。?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我兒聽令行事。

我死不足惜,只望陛下念舊日恩情,留我兒一命。”

雍王倒還真是個慈父。

可惜也只能白日做夢了。

凌不疑繼續問道,

“當年孤城一案,你偷賣軍械,致使霍氏滿門慘死,是也不是?”

雍王面色如常,掩飾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若陛下知道當年是因為你偷盜軍械,致他義兄慘死,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

“……呵,果然啊。

從我知道許盡忠被你抓了,我就知道瞞不過。

虧我還賜了個盡忠的名。

他個不忠不義的東西,要不是本王提拔他,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打鐵呢!

要不是他出賣本王,本王何苦兵行險招,將自己半生功名盡毀……”雍王越說越憤恨,彷彿是許盡忠滅了他肖家似的。

凌不疑臉上滿是嘲弄,

“雍王還真是喜歡,以己度人。

你為一己私利,害孤城全城將士入險境,這是不義。你不聽聖意,帶兵謀反,這是不忠。

你也不過是個不忠不義的東西,怎敢指望他人替你保守秘密”

他忽無聲笑了一下,

“不過有一點,你料錯了。

許盡忠並未告訴我什麼,我找到他,他就已經死了。

聖上本來不願相信證據,念著舊情,怎樣都會饒你一命,而你,卻懷疑自己被出賣,立刻起兵謀反。

是你自己的愚蠢,葬送了你的性命。”

雍王目眥欲裂,

“不可能!是聖上要殺我,我才反的!”

“這便是報應!”

凌不疑憤然起身,

“你可知因為你,多少將士慘死,多少百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