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燭火搖曳,卻空空蕩蕩。

一人跪在中央,筆直端正。

一人坐在一旁,姿態悠閒。

“哎呦,凌將軍,您就給聖上低個頭吧!”

曹內侍從側走快步入,苦口婆心道,“您這跪著,聖上心疼啊”

凌不疑沉默以對,眼睛都沒轉一下。

“唉呀,崔將軍,您倒是也勸勸啊”

曹成來回幾次,實在沒了法子,不得已指望起另一個人來。

“不,我覺得他乾的好!跪的對!我今天就是來………”

崔琢話沒說完,裡面的文帝估計是忍無可忍實在聽不下去了。

“豎子!你可知錯?”

文帝一下子推開側殿門,氣都沒喘順,指著凌不疑大罵,

“就是平時太縱容你了!如今未審之要犯,你都敢殺!”

他氣的手臂顫抖,“這是欺君之罪啊,你讓朕如何處置!”

“陛下息怒啊……”

曹內侍正要勸,卻被搶先開口。

“陛下聖明!”

崔琢一本正經道,

“雖然雍王惡貫滿盈罪行滔天狼子野心且毫無悔改之意死不足惜,

但是!凌將軍也不該因此就殺了他啊”

文帝還以為她能說什麼好話,結果又聽她道,

“我本想親手砍了雍王以慰何將軍和白羽軍亡魂,現在被他搶先一步!

那我怎麼辦?那雍王怎麼只有一條命……”

“你也給我閉嘴!”

文帝一口老血沒氣的噴出來。

崔琢乖巧閉嘴,無比順滑的跪在凌不疑邊上。

“起來!誰讓你跪了!”

文帝又氣,“都給我進來!”

凌不疑紋絲不動。

崔琢乖巧微笑,也沒動。

“好,好!你們都硬是吧,好,豎子,我讓你們硬!”

文帝費勁的跳過側殿殿門,提著衣襬,大步過來。

一腳踹給凌不疑!

好,晃了下又跪直了。

又一腳踹給凌不疑!

好,再次恢復姿勢,毫無影響。

轉個方向,一腳踹給崔……算了,還是凌不疑!

好,這次更硬,紋絲不動!

“你!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你等著朕再踹第四腳嘛!”

凌不疑終於開口,

“陛下所賜,皆為君恩,臣,不敢躲。”

“你!”

文帝腳都抬起一半,又生生收回去。

“私審雍王,先斬後奏,你把朕和廷尉府還放在眼裡嗎!你心裡還有不敢二字嗎!”

凌不疑神情絲毫不變,

“雍王父子手沾無辜將士鮮血,又逼得何將軍戰死,何家半滅。臣殺他,何罪之有。”

“那也不用你親自動手!要殺要剮,一道詔書!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文帝到底還是心疼更多。

眼前兩個孩子不過二十,這種事情做多了,這種人殺多了……

可惜文帝的苦心顯然沒被理解。

“陛下說的是!”

崔琢拱手,“請陛下下旨,恩許何家後人,手刃雍王世子,以告死者!”

凌不疑也接著道,“臣已查得雍王父子還揹負其他重案,他們死不足惜,臣只是為枉死者討個公道!”

“死者死矣!”

文帝大呵,“為什麼要揪著不放!”

他努力緩了口氣,“朕縱容你們也有底線,天下百姓的安寧就是朕的底線!

厲帝餘孽作亂幾十年!黎民百姓,翹首以盼的平靜安寧日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