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久!你就想攪亂朝堂,再搞一個天下大亂不成!”

文帝又轉向崔琢,“還有你!

你在大事上一向讓朕放心,這次拖住肖家,不讓戰火蔓延到馮翊以外,你做的毫無差錯,你現在和他一起鬧什麼!”

二人皆無言俯身拜倒。

“……凌子晟!罰半年食邑,官降半職,回去反省。

崔琢……旨意朕允了,讓何家人殺,你不許再動手!”

文帝看著她還是忍不住,“這件事畢,你也不欠何傢什麼,天天想著別人,你可看看你自己?

你休息了嗎養傷了嗎,還敢給朕上書要回邊地,回去幹嘛,繼續殺匈奴去?你給我老實躺半個月,聽到沒有!”

……

二人行了拜禮,一齊退下。

文帝看著兩道影子走遠,才開始動作。

“誒呦,這臭小子脾氣硬,筋骨更硬……踹的朕腳生疼……”

曹成忙扶著他坐在臺沿邊上。

“還有你!”文帝又罵起他來,“阿麟要跪你也不攔,我踹子晟你也不攔!”

曹成忙道,“陛下息怒,二位將軍年紀尚輕,他們會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他這話可是說到文帝的痛點。

“唉,子晟平時沉穩又守規矩,可心裡,始終記著當年的事,他放不下……

阿麟雖鬧騰活潑些,但也有數,一片至純至善的赤子之心,朕哪裡捨得……”

…………

凌不疑是在後半夜被叫進宮的,崔琢沒過多久,也跑來摻和。

經了冷處理、爭吵、怒罵、平靜……

一套下來,天已經微微亮,晨光清冷。

宮道空寂無人,只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打破這畫面。

“你今天不該來。”

凌不疑冷不丁的開口。

“嘿,我還沒找你事呢,你倒先說起我了。”

崔琢扭頭瞅他,有些無語,

“我本打算趁夜殺了雍王,再入宮請罪,結果到了廷尉府就看一片亂。

一打聽,好嘛,讓你搶先一步。”

雖然得了殺肖世子的旨意,但她心裡還是氣不順,越想越不得勁。

“我和雍王之間什麼仇,你和他什麼仇啊,你和我搶什麼,又不是什麼好事……”

她嘀嘀咕咕的唸叨了一堆,好容易平靜下來。

凌不疑一直沒有回答,崔琢也不在意。

“算了,反正他也被你捅了不少刀,不算便宜了他。”

“你打算回邊地。”

凌不疑等她唸叨完又說。

“是啊,匈奴鮮卑烏桓,哪裡沒有仗打……”

她頓了一下,

“他們本該死在對外的戰場上。”

她說那兩千白羽軍。

“陛下不會希望再起戰事。

不管內,還是外。”

凌不疑被踹了三腳,像個沒事人一樣,反過來拍了拍崔琢,“安心養傷。”

正好到了宮門,也該分手。

崔琢白他一眼,上了烏夜,很快不見。

凌不疑站在宮門口。

身後是狹長宮道,面前是冷清長街。

如果愛恨都直白而熱烈。

上了馬,就一身輕鬆自由馳騁。

可是有的恨藏了很多年,只等有一天完全完結。

有的愛,也只能被壓在下面。

凌不疑殺了雍王后,獨自一人去了杏花別院。

霍君華依然神志不清,但卻對當年的事情十分緊張。

凌不疑行了禮,點了香。

用雍王的命,祭拜霍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