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這個,樓公子若願意,還請為我繪一幅別的。”

我是不需要這個。

崔琢方向感極好,聽鄉間老農帶著方言的草率指路,都能一分不差的把軍隊領到地方。

這些年縱橫接壤胡人的七八個郡,茫茫草原戈壁都沒跑錯過路,當初帶人悄悄摸進馮翊郡,也是又穩又準。

不過崔琢也是有侷限的,洛陽往北,往西的州郡地界,都不用輿圖,她門清。

洛陽往東南下揚州,偌大個揚州她也都熟。

只是除這些之外的地方,她就不敢保證了。

抓緊時間又不動聲色的記憶了一下陌生的地界,崔琢一臉漫不經心的抬頭,

“我想請樓公子繪的,是匈奴,鮮卑的輿圖,從我朝疆界向北,一直到狼山、北海,那才是我想要的。”

樓犇面色微動,眼中是藏不住的錯愕。

崔琢的意圖清清楚楚,輿圖畫到哪裡,她就打到哪裡。

那句“外拓疆土”,她竟然是真心實意的。

“你還真是……”

野心勃勃,呸,雄心壯志啊!

*

不過介於樓犇自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所以他還算接受良好,很快沉吟思考起來,

“草原是流動的,水源河流的走向也是年年不同,繪畫的話,只能做大致參考。”

“大致就足夠了。”

崔琢擺手,“日月星辰,天地草木,皆會為我指路。”

樓犇所言她是知道的,附屬的胡人部族,甚至很快會進一步投誠的呼邪單于部族,這些實打實的外族,自然可以給她當嚮導。

不過話又說回來,外族,那就不能保證他們毫無異心,崔琢敢用他們,同時也想手握大致的輿圖,不完全聽信。

這些計量不提,眼下兩人也算是進行了友好會談,達成了協議。

“不過,此圖你當真不收?”

樓犇又問了一遍。

什麼不敢收都是空話,朝中那些大臣都敢,她崔琢哪裡怕這點事。

“真不要。”

崔琢有些無奈,擱這試探我呢?

“樓公子把它照常收好了。

我的建議是,等到哪次陛下皇后大辦壽誕之時,當壽禮獻上去,包升官的。”

她話音未落,便一揮手走的利索,毫無留戀之情。

樓犇望著門靜了許久,才緩緩把輿圖收起來,重新裝蓋好。

還真是,奇怪。

不過,當世之人,都該幸與之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