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退婚,他當然是立馬拒絕。

然後……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就親上來了。

……

崔琢覺得錯不完全在她。

她是一時色令智昏,但是你要是立馬推開我,或者嚴辭拒絕,我也不會親那麼久啊。

什麼,你說我按著你雙手動彈不得?

但是你還能側頭躲開啊,實在不行你咬我一口,拒絕的方式有很多嘛。

你又配合又回應的,我當然只能繼續啦。

*

現在是該掩面還是該捂嘴呢。

袁慎思考了一下。

不對,更重要的是,自己為什麼會配合她!

不是都告訴自己了不能退讓,現在這算什麼,算心口不一嗎?

他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觀察了一下對方。

表情鬆動很多,眉眼明顯的愉快起來,她倒是高興了,嘴唇親的紅豔豔的,還有些水光……

羞赧避開的視線又撞到了當事人眼睛裡。

什麼時候看過來的,過於敏銳真的會讓別人很煩惱……

*

夜幕初臨,街道上行人也寥寥無幾。

不過對於官宦人家來說,熱鬧才剛剛開始。

城陽侯府宴席齊備,人坐滿堂。從府門向內看,四五重內門、院門敞開,直直通向宴廳。

凌不疑身上攏著厚厚的毛氅,神色略有些譏諷。

若不是從府外到廳內,一路上全甲配劍的府兵,整整齊齊,足有三十來號人,這還真像個喜氣洋洋的壽宴。

“凌將軍到——”

一聲通報,三十多名府兵齊齊抱劍行禮,換誰來都要遲疑兩分。

凌不疑表情不變,緩慢但是堅決的踏進府門。

有所防範又如何,這些人,攔不住他。

穿過層層甲兵,終於進了宴廳。

氣氛更詭異了幾分。

沒有絲竹鳴奏,也沒有女眷孩童。

偌大個宴廳寂靜無聲,左右滿坐的幾十個,盡是青壯兒郎。

凌不疑恍若未覺,“城陽侯五十大壽,我與霍夫人共備賀禮,還請城陽侯笑納。”

兩名侍從從阿起阿飛手中接過禮物,置於凌益面前的案桌兩側。

左側方正的大匣子開啟,是滿滿當當的金銀銅錢,約有三兩萬。

凌益笑容加深,側身又去看右側。

高高深深的立盒開啟,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面目猙獰,眼含驚恐。

凌益表情一變,困惑不解道,“子晟,你這又是何意啊?”

“此乃廷尉府大牢,後院的花匠。”

凌不疑露出點笑意,

“城陽侯肯定還記得吧,畢竟前幾日,城陽侯才親自給他送了三萬錢,命其向彭坤的牢獄吹灑花瓣,令其身亡。”

他看著凌益沒什麼波動的面孔,“今日我將錢財與頭顱一併奉還,不知這份賀禮,城陽侯可還滿意?”

凌益微微垂首,沒有說話。

“若不滿意”

凌不疑語氣驟然凌厲起來,“我再代孤城三千亡魂,祝城陽侯活不過今日!卒年五十!如何?”

凌益猛然抬眼注視著他,臉色陰沉。

不過下一刻他又轉換如常,像個悲痛欲絕的父親,

“兒啊,你十五年沒回家了,今日回來,便要殺了為父嗎?”

“這些年我好生奇怪,總覺得撫養了別人的兒子,你不與為父同心同德不說,甚至還尊霍氏為先。

是,我辜負了你阿母,淩氏也比不上霍氏功勳卓絕,但是你要看清楚,祖上的牌位,你到底是姓凌,還是姓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