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位置。

崔琢壓低聲音,給旁邊的雲逸道,“等會再來了人,你也拖住,等我出來再說。”

她一揚韁繩,駕著烏夜靠近緊閉的府門。

*

裡面倒和預料的一樣,一片死寂,穿過了幾重門,也沒看見一個人影。

不過走到正廳外面,崔琢倒放心了。

門窗映出裡面的燈火通明,還照亮了上面大片大片綻開的血花。

沒有人影晃動,說明已經死完了。

崔琢表示很滿意。

廳內正是屍首滿地,血流成河。

凌不疑拿刀抵住凌益的脖子,下壓切開的同時,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名。

“我叫,霍 無 傷。”

知道自己的兒子被親手害死,眼看著族人盡滅,然後被人割開喉嚨,血液上湧,窒息而死。

還是輕了。

凌不疑提著刀,靜立在他的屍體前。

“吱呀——”

大門被推開。

凌不疑回頭,正對上詫異挑眉的崔琢。

“你竟然還沒死。”

她語氣略有些古怪,“不過我來的倒是剛剛好。”

阿起阿飛早脫力倒在屍體推裡,此時有些停滯的腦子還在反應,什麼叫剛剛好……

崔琢隨意的踏上屍體向內,如履平地,語氣輕鬆的像閒談,

“怎麼都是男的,女眷和孩子呢?”

凌不疑緩慢的轉身,“在後室,我殺過了。”

崔琢點頭,輕巧的挑起一把帶血的長劍,“殺的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凌不疑手中的劍拖在地上,早已經卸了力。

他有所預感,但是不打算抵抗,也無力再抵抗。

果不其然。

崔琢舉起劍,劍尖轉向了他。

她一步一步走近,手上穩穩當當,連晃動都沒有。

阿起阿飛覺察出情況不對,掙扎著想起身,可早已筋疲力竭。

劍尖抵上胸口,隔著衣料,隱隱感受到一點尖銳。

凌不疑抬眼看著她。

崔琢面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冰冷又淡然,

“我不打算乘人之危的,但是誰讓你沒死呢。”

衣料被一層層刺破。

“你還記得馮翊郡那一戰嗎。

白羽軍損失了兩千兄弟,他們也像你今日一樣,敵眾我寡,力竭而亡……”

她聲音平穩,“還有何勇何將軍,你們怕是早都忘了他,他就在城下的亂兵之中啊。

敵人望都望不到頭,等人退了,連塊屍骨都找不到……”

劍刺入皮肉,力道很大,逼得凌不疑不住後退了一步。

“你為了保證判處雍王父子死刑,知情不報,眼睜睜看著何氏上下羊入虎口,有去無回……若不是我臨時起意前去,你猜那近百口人,能活幾個?”

*

一個人都不是他殺的。

可他們本來不用死。

可他們不該死在那裡。

崔琢眼尾微微泛紅,眼中是一點水光,

“他們該死在對外敵的戰場上,該馬革裹屍葬在西北,而不是那樣屈辱的死去!”

她手下用力,劍再次沒入幾寸。

“你報仇報的很乾淨,倒賣軍械的雍王,拖延救援的越侯,趁機上位的彭坤,還有當時在城內的凌益。”

崔琢眨了下眼,有些無辜的笑道,

“所以我也不算冤枉了你,畢竟肖家也全死了,只剩下你。”

刀鋒刺破血肉,發出一點悶響。

劍已經穿透。

崔琢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