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入古怪的沉寂。

崔琢慶幸自己來的不晚,不然可能真讓凌不疑忽悠過去。

文帝在頭疼,閉上眼睛,覺得有人不如干脆死了呢,起碼留下的回憶印象是好的。

三皇子被凌不疑那一套說的信信服服,都快潸然淚下了。

凌不疑自己則淡定等著結果。

傲慢且目空一切的人,意識不到先前表露出的問題。

他和三皇子都是如此,所以此時毫無所覺,反而覺得大局已定。

“父皇——”

遠遠傳來聲音,太子急匆匆的出現,寢衣外面罩了外袍,頭髮也有點亂。

他是才得了訊息,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是大機率是要問責子晟,三弟和阿麟都在,他當然也要來幫忙求情。

沒等崔琢給他使個眼色,太子先撲通跪倒,情真意切,

“虎符的事情,子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父報仇,情有可原,何況並未釀成大”

“你閉嘴!”

文帝一聲給他吼住了。

場面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

文帝的頭更疼了。

他這個怨種兒子,是不是有點太仁厚了。

人家剛罵的你一無是處,要廢掉你,結果你衝進來一點情況不看就求情……傻的有點可憐。

文帝轉過去想冷靜冷靜,又瞥見神色複雜的崔琢。

想使眼色結果使了一半開始感動了,還夾雜著一點無奈一點敬佩一點恨鐵不成鋼一點氣憤填膺等等。

文帝忽然覺得……或許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最後一群人都被趕出去了。

文帝想的心煩,看著跪了一片的人更煩,把人都趕出去,自己轉頭躺下了。

雖然也睡不著吧。

殿外冷清清的,幾隊宮侍垂著頭,要執燈引路。

崔琢經過三皇子冷哼了一聲,經過凌不疑面無表情,經過太子……把太子推走了。

宮門落鎖,她要去長秋宮住一晚,考慮太子容易再被忽悠,乾脆把他一塊帶去。

再加上宣後,她得好好給他們說道說道情況。

最近正是關鍵時候,可千萬得穩住,當然,這種給對面求情的事情還是少幹,你的好兄弟可沒把你當兄弟。

又是一個不眠夜。

太子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當時已經快到後半夜,不知道他能不能睡著。

崔琢把宣後送進寢殿,自己轉頭也去睡覺。

凌不疑沒宿到長秋宮來,可能他沒這個臉,也可能是怕被崔琢陰陽怪氣。

崔琢合上眼卻無法入睡。

她進宮的目的是催陛下處理奏摺,早點讓下面人動起來。

現在前事未畢,她又得琢磨陛下在儲位上是怎麼想的。

從之前的態度看,陛下還是屬意太子的,何況太子一直以來兢兢業業,也沒犯過什麼大錯。

現在太子陣營也積極不少,沒了王氏宣氏,也不擔心外戚做大,剩下的都是利益繫結,一條船上的大臣。

樓太傅也老實許多,畢竟樓家不是他一個說的算了。

樓犇和他夫人王延姬裡外配合,在族內廣結善緣,在官場上下交好,二房勢頭很猛,都不用五年,三年之內,樓家就要變天了。

今晚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宣後太子認清了凌不疑的本質。

幫理不幫親,理還得是他自己認為的理。

崔琢想著想著,睏意逐漸升起來。

明日大概能出最後決斷,最好把那兩個人全都遠遠派出去,省心……

省心不了一點。

凌不疑身份已明,改名霍不疑,大概是知道餘罪難逃,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