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無法光明正大報復他,只剩提刀上門一條路。

但是,這是最糟糕最愚蠢的選項。

她眯起眼。

不能明著來還不能暗著搞陰謀詭計嘛,雖然自己一向討厭這種作風,但是有什麼它還是很有用。

蒼天,我真是昏了頭出現在這裡。

她不想再浪費一句話的時間,她現在感受到了空前的睏意,她要好好休息,然後去做該做的所有事情。

崔琢退了兩步,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連最後一點客套的話語都不想再說了。

長道上一片寂靜。

連風都被她一塊帶走。

凌不疑依然一動不動,立在原地。

他知道今天結束後,一切事情都會分明。

孤城的真相,或者說部分真相。

以及他不願意崔琢知道的一些事情。

該報的仇他會一個個報,現在快到最後關頭了,十幾年以來時時刻刻揹負的仇恨,很快就要算清。

她和他是一樣的人,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會不顧一切,所以他出現在了那裡,也看見了她。

不過他們面對的事情並不相同。

孤城的真相一定要堂堂正正明明白白,要人盡皆知,要讓罪人永遠受盡唾罵。

他突然有些慶幸,她不喜歡自己,到時候也不會被自己的舉動傷害到,不會受到影響牽連。

而她的仇恨與怒火,也只要等他報完仇,因為屆時他便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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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爐中被重新撒上一層香粉,鏤空雕花的爐蓋再次蓋上。

“善見”

袁夫人的輕喚響起,“你的婚期定在何時?”

袁慎動作一頓,牌位前香爐升起無形的清煙。

他轉身坐到那張書案側邊,看著一如往日在那裡抄寫經書的袁夫人,語氣輕緩,

“從前阿母從不管孩兒婚事,為何今日提起來?”

她從未對這樁婚事發表過什麼意見,之前按流程不得不見得那一面也是短暫平淡的,現在突然問起……

袁母微微露出一點笑意來,

“你自己決定的人,我不會說什麼。

先前一面倉促,是我想著,那位不像是個喜歡長輩管束的。今日見你對她很有情意在,才想著問問此事。”

袁慎想起今日,也不由一笑。

對自己阿母不喜交際深居簡出,崔琢接受的非常自然,只是今日,顯然又對她雷厲風行,處理內務的手段產生興趣了。

“她是兒籌算中的意外。”

袁母一怔,又聽見他繼續說,

“從我年少起,兒就籌算過新婦人選。

家世,門第,名聲,父兄官秩,姻親牽連的勢力派系,還有品性,才學,包括容貌我都考慮過……”

他垂眸看著深色的書案,“可見久了你與阿父二人,不同吃不同住,甚至各自懷念心上人後,我便不想成親了。”

袁母嘴唇微動,卻說不出話來。

“若世間姻緣都是如此,為何還要生育子女,禍害下一輩。”

“……是我們做父母的,對不起你。”

袁母望向前方的牌位,

“你阿父本有心上人,我也曾嫁與你大伯。

奈何世家聯姻,多是錯綜複雜,心含無奈。”

她回憶中閃過當年。

混亂動盪,刻不容緩,幾姓世家為保住殘存的家族,聯姻結盟,正式反抗厲帝……

“總之,我們婚後並不和睦。”

她收回思緒,神情恍惚中,又帶著悲慼,“沒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