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踏在了人心上。

手中的筆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

袁慎莫名有些緊張。

她生氣了嗎,可是自己還沒有想清楚,一邊唾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又狠不下心離開她……好吧,只是想到離開她這件事,就已經開始難受心痛了。

這幾天哪裡是在疏遠崔琢,更像是折磨自己。

明明時時刻刻都注意著她,偏偏不能直接看,不能開口說,餘光瞟兩眼還會被某人敏銳的察覺,回以一個得逞的笑容。

人尚且不痛不癢,被熬的鷹已經渾身難受。

廷尉府都沒怎麼去,誰讓廷尉本人,紀遵紀大人,一邊調笑,一邊看熱鬧……於是袁侍郎果斷選擇在府上處理公務,很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意思。

崔琢已經到了身旁,坐的他邊上,還緩緩靠近。

哼,他會被隨意的親近就討好嗎?畢竟這不是什麼小矛盾,這是涉及終生的原則性問題!

你在我這裡排首位,結果我在你那裡只能排到最後,情深則惘,惘則多慮,多思多愁,一點不假!

肩頭爬上一隻手。

好好想想吧袁善見,她只有忙完所有事情,只有空閒下來的時候才會想到你!

手被另一隻手貼上。

袁慎啊袁慎,不對等的感情是沒有好結果的,你見過的教訓還不夠多嗎?

偏高的體溫帶來了熱意,好像能穿透肩頭的衣物,灼破手上的面板。

“阿慎”

溫熱的呼吸吐在臉側,燒起了面上的紅暈。

她怎麼能這麼喊……

“阿慎”

不行不行,這一次再退讓的話你就被她吃死了,這輩子翻不了身了!

……

第三聲遲遲沒有來。

袁慎心下一沉。

這就不耐煩了,這就不願意了,我做的過了嗎,你但凡再猶豫一下呢……

“崔”

後半個字還沒出聲,一瞬間天旋地轉,視野飛速變化。

袁慎再一眨眼,眼中便只有崔琢看不出喜怒的雙目,和書房的懸頂。

現在是一手墊在腦後,一手十指相扣按在胸前了。

被一隻手按倒了呢。

*

姿勢有些莫名的熟悉,不過崔琢此時顧不上細想。

她素來坦蕩,有錯認錯,有過就罰。

她認了錯,反省了自己,覺得相處不夠多,又追著人轉了幾日。

真心實意,勤勤懇懇。

所以現在依然有問題,那就是對方的了。

不好好說話,故意冷落,無視自己的存在。

數罪併罰。

崔琢慢條斯理的把他的另一隻手抬起來,一起按住。

袁慎恨不得閉上眼,可又無法控制盯著她的面孔。

他好幾日沒這樣仔細描繪她的臉龐了。

視線貪婪到無法控制,心跳也越來越快,胸膛不住的起伏。

雙手都被死死壓住,偏偏十指相扣的動作又格外親密,沒有一點空隙,只有灼人的熱意不斷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