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曾永忠哼笑一聲,按著他的臂膀讓他坐在榻上,二話不說就拉他的衣裳,邊道,“何州境內距州府百里處的驛站裡有個老軍醫,他家祖傳的外傷藥極好,我給你敷點試試。”

林知聞言過於詫異,他放下雙手震驚地看著曾永忠好幾眼才反應過來,曾永忠這是要給他上藥,他掩飾性地輕咳兩聲才道,“不用。”

“不行,腿內側的淤血遲遲不化開,上藥好得快些。”

早晨被他看了。

林知的臉一時紅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紅,變化幾何。

做這種事,曾永忠可不是他能攔得住的,反倒是他自己,三兩下就被他按躺下了。

正如曾永忠所說的,某處化瘀了,輕輕一碰林知便顫了下。

曾永忠輕手輕腳地給他塗上藥,然後用粗糲的指腹小心地給他揉按著。

林知失神地看著頂部木板上雕的花。

……

收拾妥當後,林知已經緩了神色,他問曾永忠,“這個陳清浣,可信麼?”

“難講,幾年前我曾試探過他,那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不過對林氏,應該還有幾分忠心。”曾永忠將瓷瓶蓋上,放到一旁的小案几上,然後去淨了手。

等他回來時,林知已經坐起來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並不算亂的衣裳,而後道,“該去會會這個星舒了。”

“這件事交給我去辦,”曾永忠主動攬責,認真地看著他道,“剛好我想帶你去北城住幾日。”

“好,勞煩將軍了。”林知點點頭,而後別開了臉,對著頭頂的紗帳放空了思緒。

曾永忠輕側過身,居高臨下的姿勢笑盈盈道,“先生客氣了。”

林知不接話,只用一雙杏眸斜乜他。

這麼客氣,人模狗樣兒的,榻上不見得會這般手下留情。

曾永忠含笑收了手,自行去做了飯,順帶著讓林知也吃了宵夜,隔日兩人就去北城了。

***

中九前兩日,未時,紅院。

星舒剛走進這處廂房,就覺得有一股凌厲之氣襲來,他掐指算了算,就扭頭對著東方珠簾一拜。

林知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赤紅的珠子交相碰撞,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在這寂靜的廂房裡顯得格外清靈。

“星大人請起。”

林知說著正要去扶,豈料星舒往後退卻數步,邊道,“殿下抬舉,臣不敢僭越!”

“也罷,你並不識得我。”林知背過手,看向從簾子後走出來的人。

“星大人,起來吧。”曾永忠說著又補上一句,“這般跪著,有損先生清譽。”

星舒聞言才站起身。

殿下的眸子好生眼熟。

星舒想了一下才恍然!

那雙杏花眸,那位戴著銀狐面具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