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確有要事要辦,倒是這個曾護,拿著雞毛當令箭,陳侍講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侍講。

進德很不客氣地說,“曾小將軍,請注意你的言辭,你在太子殿下面前,奉的是何人的命啊?”

曾永忠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回懟道,“總管,照你這意思,太子殿下便可以罔顧倫理,不尊師重道了?”

進德喝道,“你血口噴人!老奴怎麼可能是這意思?殿下,老奴……老奴只是——”

林知見他兩人似要對罵上了,無奈道,“公公只是為了提醒本宮,事有先後緩急,國事為先為急,學識當日日勤修,不急於此時,那些武略文書,本宮有空了就會看,曾小將軍先回去吧。”

“不回,”曾護一屁股坐在玉階上,倔強道,“殿下不看,臣這差事便不算完成,臣完不成差事,哪兒有什麼臉面回去?”

進德見他竟敢忤逆太子殿下,尖著嗓子呵斥道,“你別得寸進尺了!”

林知無奈地攤開手道,“曾小將軍也看到了,本宮還有這麼多事務要處理,那照曾小將軍的意思,本宮該如何做?”

“殿下要處理國事,那便處理吧,臣的事兒不急,臣也不忙,就在這兒陪著殿下,殿下什麼時候把這些武略文書看完了,臣就什麼時候走,殿下以為如何啊?”

曾永忠無辜地眨著眼睛,好似辦不成差事回去會少胳膊斷腿一樣,一臉誠懇地央著他允自己留下。

林知扶額道,“此處無聊至極,曾小將軍樂意留著,那便留著吧,不過恕本宮無暇招待。”

曾永忠朝那書案貼近一些,笑呵呵道,“怎麼敢勞動太子殿下招待呢?曾某粗人一個,殿下賞杯茶水便是。”

林知看了一眼身後的進德,道,“公公去為曾小將軍煮一杯茶來。”

進德雖不怎麼待見曾永忠,但也知曉殿下極重待客之道,於是道,“老奴這就去。”

大半天不見進德,待天完全黑了,他才回來。

進德將茶盞送到曾永忠面前,道,“曾小將軍,茶來了,曾小將軍快些喝完就走吧。”

此時饒是瞎子,都該看出東宮的總管太監不喜曾永忠了,偏生這位曾將軍天生皮糙肉厚,臉皮也不薄。

他巋然不動,堅定道,“我為殿下掌燈。”

進德冷哼一聲,道,“不必勞煩曾小將軍了,有老奴在,老奴會為殿下掌燈。”

曾永忠不在這兒,太子殿下才能去就寢,不然這個人一直看著,殿下就不能休息了。

林知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道,“將軍陪著本宮枯坐了整整一日,也該累了,回去吧。”

曾永忠剖心解腸般道,“臣不累,臣願意陪著殿下。”

林知:“那……隨你。”

曾永忠立刻恭敬地道謝,“多謝殿下。”

進德道,“曾小將軍,你不累,殿下也會累的啊!你不想休息,也得替殿下想想不是?殿下今天已經勞累一整天了,現在該歇息了。”

曾永忠看著林知,並不言語。

林知想到曾永忠和他一樣,他們兩人就一人坐一處,自看自的,曾永忠都沒喊累,自己既為儲君,又怎麼能喊累呢?

這麼想著,林知就說,“我也不累,公公累了,就先去歇息吧。”

進德為難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殿下……”

“本宮知道,公公先下去吧,本宮還想再看會兒書。”

“殿下……”進德又看了曾永忠一眼,他深知殿下的性子,這位不走,殿下是不會去就寢的。

他正想著要不要去中宮告訴皇后娘娘時,林知就發話了,“公公自行去歇著吧,別去打擾父皇和母后。”

進德一聽悶聲悶氣道,“那老奴還是陪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