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身,曾永忠幫林知清理過,林知只覺得身上有難以言說的疼痛感。

昨夜的事灌入他的腦海中,衝擊得他連腦殼也疼起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曾應就端著熱水開門進來了。

“殿下,您醒啦!”

“嗯,什麼時辰了?”林知說著便坐到榻邊,艱難地彎下腰穿著鞋。

“午時一刻,殿下先洗漱,屬下去跟主子說一下,可以開飯啦!”

“不用……”

林知想跟他說不用告訴曾永忠的,可是曾應疾風速火般放下臉盆就飛奔出去了。

林知放下手,輕扶著腰走到木製盆架前淨面。

剛掬起一捧水灑在臉上,清水滲入眸子中,就聽到有人進來了。

他以為是曾應,便喊了他,“曾應,幫我拿塊巾帕。”

林知話音剛落,就有一隻手伸到他身旁,似是拿起了什麼東西,然後那人又用另一隻手輕搭在他肩膀上,將他轉過去。

林知感覺到那人在給自己擦拭臉上的水珠。

這動作,怎麼愈發不像曾應了呢?

柔軟的巾帕拭過額頭、眉毛,然後繞過他的眼睛,又擦了擦他的臉頰。

林知閉著眼睛,道,“先擦一下眼睛。”

對方未有回應,仍舊是動作輕柔地繼續擦著臉頰,擦完臉頰後,又給他擦了鼻子、唇瓣、下頜。

“眼睛擦擦。”林知邊說邊自己動手拿過那方巾帕,胡亂地將眼睛擦了擦,然後睜開眼睛。

“將、將軍!”林知嚇得後退了兩步。

不確定地眨了眨眼,然後看了看曾永忠身後,沒有人,所以剛剛是曾永忠,不是曾應?!

林知儘量掩飾著內心的慌亂,問,“將軍何時進來的?”

“從你管曾應要巾帕時。”

曾永忠的回答無疑是一雙無情的手,將林知推入尷尬的深淵巨口裡。

林知頗為無地自容,但還是勉強維持著平穩的聲線問,“將軍找我有何事?”

曾永忠不說話,繞過他,從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他的衣裳,作勢是要給他穿。

林知連連擺手,“我自己來……”

“昨夜的酒勁兒還沒過?”曾永忠語氣沙啞著問道。

林知愣了一下,小聲地答道,“過了。”

昨夜醉酒發洩心中憤懣,現在別提有多難堪和彆扭了。

曾永忠不容置喙地按住他,“那就別亂動,站好了。”

林知哪裡拗得過曾永忠,只能乖乖任由他給自己穿衣裳。

曾永忠觀望著,原想問他難不難受,可又怕他不好意思。

給他穿衣裳時見他舉止還算正常,便沒有發問。

收拾好了之後,兩人都去用飯了,林知低著頭吃過之後就去看林書了。

這幾日他因母后離世受不住打擊而一蹶不振,忽略了這個小糰子。

將壓抑的悲傷和憤懣都發洩了之後,他也算是想通了。

他知道至親至愛離開的痛苦,他不能這麼殘忍地要一個不懂事的嬰兒也跟著承受。

林知抱起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不足月的小孩兒粉嫩粉嫩的,閉著眼睛正睡得香甜。

曾永忠走進來時惹出的動靜太大,將林書吵醒了。

小糰子好像有起床氣,眼睛欲睜不睜地哭了。

林知愕然,立馬輕拍他的背脊哄了哄。

今日這小糰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哭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林知手足無措,怎麼也哄不好,只僵硬著手臂對曾永忠道,“他哭了。”

曾永忠湊過去看,豈料林書哭得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