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用象牙扇輕輕敲了敲手心,道,“吏部。”

曾永忠側眸問,“為何?”

“學富五車,卓爾不群,博學多才,出口成章……”

“你見過他了?”曾永忠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輕嗤一聲,道,“沒想到我的好先生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林知吃痛,開啟了他的手,才說,“岑家人當得起這溢美之詞。”

曾永忠可見不慣他這般誇旁的男人,心口憋著的一口氣直接吐出來,反駁道,“大公無私、任人唯賢我看他是半點不沾。”

林知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屑,便問,“那將軍想舉薦他任哪個官職?”

曾永忠道,“我與先生英雄所見略同。”

林知問,“那將軍剛剛為何反駁我?”

“我何時反駁你了?”曾永忠面無表情地瞄了他一眼,將揣著明白裝糊塗玩到了極致。

兩人時常爭論著就變成了拌嘴,林知高風亮節、懷瑾握瑜,自是吵不過曾永忠的。

曾定的聲音適時解了圍,“主子,到關府了。”

“隨我進去。”曾永忠下馬車後,輕扶林知的手。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主廳。

路上話亦是不少的,不過卻是在閒聊。

林知一句“冷”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曾永忠聽到他如狸奴般輕吟了這麼一聲,就伸手隔著衣袖抓住了他的手腕,覆到自己衣襟處,調笑道,“大將軍這裡給你暖了一路了還冷呢?”

林知掙開束縛,雙手合攏著,以環抱的姿勢橫亙在胸前,低著頭看自己踏出來的一個個腳印,不去看他。

曾永忠得意地走到他身前,又貓著腰看他。

林知別開臉,只交叉著雙臂大步地向前邁去,勢必不理他。

曾永忠邊倒退著走,邊講些調侃挑逗他的話。

走到廊道時因著要上臺階,且看著林知的唇線都抿直了,便轉過身同他並肩走著,沒再嘲笑他。

跨上階梯時,剛好見到沈利和另一個人從廊道盡頭走過來。

那人身上一襲雪青色水紋長衫,頭上僅用一根玉簪就將墨髮整整齊齊地束起,長身玉立,一舉一動皆帶著清正端雅的君子之風。

林知猜想此人應當就是岑明瞭,他主動道,“沈將軍和岑公子聊什麼呢?”

前頭兩人停下腳步,作了一揖,沈利才回道,“我們正在聊大將軍治軍有方,曾家軍驍勇善戰,跟著虎翼大將軍打仗啊爽著哩!”

其實是他單方面地向岑明灌輸這些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