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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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又上了一回茶,堂外的畫眉鳥輕輕振翅。
隨著丫鬟飛進大堂來,小巧玲瓏的身軀在這堂內旁若無人地轉了一圈,兩顆如黑寶石般的眼睛尖銳靈動,彷彿能參透世間的一切。
曾恆伸出左手,讓它歇在自己食指上,右手輕輕點了點那羽冠。
見它目中無人地輕啄自己的手,曾恆笑罵了一聲,“小冠翎,真是不乖,誰准許你啄人了?”
這隻鳥也不知道曾恆從哪兒得到的,一直寶貝著,先前怕人得很,但沒關著它也不會逃,也不知道曾恆是怎麼訓的,現下竟樂意叫他碰了。
曾瑞原是見不慣他鬥雞走犬的生活,可唯獨對此鳥滿是寬容。若是在廊道上路過見到它在啄羽毛,偶爾也會駐足為它添點吃食。
曾瑞聽到“冠翎”的名號也側目了,旋即又假意咳了一下,思忖著措辭才問道,“大哥,明德皇后逝去,他可還好?”
“不好,”曾永忠反問道,“國破了家也沒了,親人又離世,哪裡能好?”
眾人低著頭,就連逗弄著小畫眉的曾恆也止了聲音。
許是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肅穆了,曾永忠便又透露了一點林知的行蹤,“我昨夜帶著他去普渡寺祭拜過穆風帝和明德皇后了,午後便送他回去。”
曾瑞逮著丁點兒訊息就迫切地問,“那他現在在哪兒?”
曾永忠看著那四方大門,平靜地說,“他現在不會想見你們的。”
眾人聞言又一次慚愧地低下頭。
***
午後近黃昏時,微弱的陽光透過斑駁樹葉,絲絲灑落到人的身上。道路兩側的杏枝上堆著沉甸甸的積雪,昭示著嚴寒並未遠離。
兩人騎著馬回去,察覺到懷中人的拘謹侷促,曾永忠將頭貼著林知的臉問,“冷麼?”
林知耳朵尖迅速爬上緋色,“冷。”
“那我騎慢點兒。”曾永忠說著便不再夾馬腹,而是由著於菟揮翼自己跑。
這馬通人性著實不假,四蹄騰空時如風馳電掣。
於菟揮翼少了管束,那一身神清骨駿施展開來,依舊噠噠噠地躡影追風,可卻不叫人覺得它狂野,連著這擦頰而過的風也不侵骨了。
於菟揮翼在一馬平川的草地上奔騰,勢若脫兔,又在陡坡深坎上馳騁,蹄疾步穩。
夜黑沉下來時,林知的睏意也跟著襲來,他往後一靠就卸了力。
曾永忠雙手繞著他的身側,將林知牢牢圈在懷裡,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道,“困了就睡會兒,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林知實在是疲倦極了,那些猶豫與糾結此刻都被睏意消磨,他低低“嗯”了聲就完全沒了力道,安心地靠在曾永忠懷裡睡了。
夜露深重,路邊的花卻似不覺,隨清風搖晃著。
山門口處。
“主子和先生都不在山上,你走吧。”
這個馮郎中和自家主子不對付,暗衛們都是知道的,自家主子沒有特意囑咐過,所以守山的暗衛們也不欲與他糾纏。
馮心初這是來了第二次了,他氣急敗壞道,“哎我說你們怎麼回事?這又不是你家,憑什麼不讓我上去?”
“怎麼回事啊?”曾永忠駕著馬過來。
暗衛看到他,快走了幾步上前來稟報道,“主子,他想上山。”
林知也被這爭論聲吵醒了,他揉了揉還有些發酸的眼睛,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到山門口了,要不要再睡會兒?”曾永忠低聲問著。
林知搖搖頭,顯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馮心初,驚訝道,“馮大夫,你怎麼在這裡?”
馮心初看到兩人共乘一騎,臉色黑如鍋底。但還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