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可能的。

曾應坐在帳子外的石頭上愁眉苦臉的,又拿著不知從哪摘來的野花,掰著花瓣唸叨著,“相信主子,不相信主子,相信主子……”

林知聽到前面沒聲音了便起了身,他剛穿好衣裳,正要束髮,曾永忠就端了食案來,“醒了,來吃飯。”

“嗯,好。”林知輕聲應下,就背過身繼續束髮。

銅鏡中,曾永忠將盤子碟子都擺放在桌子上,然後緩步走向林知。

“將軍?”林知看著銅鏡裡,貼到自己後背的人,不解地喊了一聲。

“噓,別說話,”曾永忠湊近他耳邊,輕聲耳語般說,“我給你束髮。”

林知頓時不敢動了,僵著身子由著曾永忠捋他的髮絲。

霧鬢錚亮,散落在白裳上,後腦勺處只用一根白鶴繞雲髮帶繫著。

額前的墨髮像幼蛇般玲瓏蜿蜒,曾永忠極喜歡將他這幾縷碎髮纏在指尖把弄。

鬢挽青雲妝自成,眉眼懶舒向惆悵。

“羅衫託雲鬢,髮帶縛新髻。墨髮三千丈——”曾永忠還沒說完,林知就似有所感地打斷他,“我餓了。”

他說著就要起身,曾永忠卻按著他的肩頭將他拉回凳子上,再從後面貼上去摟著他,把人禁錮在自己懷裡,才悠悠道出了最後一句,“情思一萬重。”

林知掙脫不開,便不再白費力氣,只溫順地窩在他懷裡,小聲說,“餓了,想吃飯。”

他的聲音低低的,顯得他的抗拒是那樣地蒼白無力,和昨夜一樣,也和剛剛被拉回來時一樣,但這一次身後那人聽進去了。

“好,我們去吃飯。”曾永忠隨手將他抱起來,走到桌子前。

吃完飯後,將林知帶到前帳子出來了。

橫關有不少事要忙,穆遜和蔣順還沒回來,其他大將也都各自忙著,兩個弟弟沒個正經,剛剛被曾永忠趕跑了。

此時帳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曾永忠毫不避諱地帶著林知坐到了主位上。想到兩個不省心的弟弟,他對林知道,“你也學了不少東西了,對攻打安北關,有什麼好的計策?”

“我先看看圖。”

林知雖然不一定看得懂,但總比什麼都沒有要他胡編亂造強。

“剛剛聽到我和子恆、小四的對話了?”

林知小聲低喃,“我剛想起身他們就進來了,不是故意偷聽的。”

曾永忠只是為了拋磚引玉才提的話頭,豈料林知誤解了。

他看著像是做錯了事等著挨訓的孩子一樣低著頭的人,沒忍住輕呵一聲,安撫道,“沒問你這個。我是想問你對此事的看法,是支援我去打戰,還是贊同他們兩個毛頭小子去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