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來風大,林知躲進他的大氅裡,只露出一張小臉,清雋面頰如桃杏,說出來的話卻難說沒有城府,“袁固之死,到底是要給個說法的。”

曾永忠不甚在意道,“就說是袁泊和袁固自相殘殺。”

“袁集會信嗎?”

袁集可是袁固的老子,誰會相信自己的親兒子和帳下最忠誠的親信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信不信那是他的事兒,與我們何干?再說了,反正兩個人都死了,緣由都是由活著的人呈上去的。”曾永忠又道,“薛權瞧著還挺有頭腦的,就是不知道是否可信。”

“薛權,有勇有謀,果斷狠決,膽識過人,將軍要提拔他嗎?”

“我今日瞧著他出手,那是一把很鋒利的刀,拿得住的話殺敵萬千不在話下,就是不知道這刀願不願意歸鞘。再磨磨吧……會顯現出來的……”

曾永忠的話淹沒在無邊黑夜中。

於菟揮翼跑得快,須臾就到了北河鎮。

“主子,先生,你們終於回來了。”曾應過來牽了馬。

曾永忠順口道,“事了了,我們也該啟程了。”

曾應問,“明日嗎?”

“對,明日遷安北關。”曾永忠說完上了臺階。

林知跨進門檻時問,“那袁家軍怎麼辦?”

曾永忠笑了笑,“這裡姓袁,又不姓曾,我走我的,關他們何事?”

林知亦是笑了笑,“將軍分得可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是自然。”曾永忠眸色微涼。

袁家軍軍紀散漫,又無軍糧,已有傾頹之勢,他們若是能回京,那才好叫皇位上那個人好好地看一看,他苦心孤詣奪到手的皇權,豢養的是怎樣的一群人!

進了小院子,林知又問一次,“當真不管了?”

“將薛權和蔣順留下就行了,再有北河鎮鎮主在,帝京裡不過是要一個我的意見,好平定內訌,我偏偏要讓他們急。”曾永忠說完拉住他的手臂,壞心眼兒地問,“還下不下棋?”

林知搖搖頭,“你待行軍打仗也是這般壞。”

原來這虎爪子不止是向他襲來。

兩人上了臺階,曾永忠吩咐小廝備熱水,林知則是進了內室,在屏風後換了衣裳。

曾永忠在外室先褪了衣袍,只著中衣,便進去偷窺美人換衣裳了。

林知一轉身就見曾永忠已不知何時靠在屏風上了,這位置小,原設計便是隻能容納一人的。此時站了兩個人在這,林知完完全全是被堵在這裡頭的。

他輕聲道,“將軍不走嗎?”

曾永忠眷戀道,“不走,有美人相伴,為何要走?”

“那也不讓一讓嗎?”林知說著上前一步。

豈料曾永忠當真不讓,將他抱了個滿懷,還頗為誠懇道,“不讓,讓了美人就該跑了,美人跑了,可就沒人陪我這個孤寡老頭了。”

外室有人進進出出,先是木料碰地時的響聲,而後就是嘩嘩水流聲。

許是血腥味聞多了,林知被他逗笑了,“將軍就會耍嘴皮子。”

“將軍不止會耍嘴皮子,還會舞刀弄槍,”曾永忠說著曖昧不清地動了動那“硬槍”,虎口貼近那頰側問,“你要試試麼?”

“將軍難道不知道,我談虎色變?”林知不自在地退了半步,含糊道,“此事如何上報?由何人上報?”

“發生在北河鎮,自然是由當地官員寫摺子。”曾永忠說著手心滑進他的裡衣中,對著那腰側的軟肉捏了捏,“怕我了麼?”

“嗯,怕死了,”林知雖是這樣說,頭卻靠進了曾永忠懷裡,“我們來得不算早,袁固怕是有親信出去了,北河鎮鎮主久居鎮內,於帝京中人微言輕,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