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議。可蔡泉和他的兩個兒子呢?彼時他們正在邊關抗敵,驍勇善戰,血染黃沙,回來受一波訓戒,又被趕去受死。”

“蛇鼠一窩,臭味相投,蔡思都帶兵包圍皇宮了,你說他弟弟沒有叛變之心,別說皇帝不信了,我都不信。”

馮心初說著捋了捋青綠色袖子,似要將繡在其上的竹節撫平,以示自己決不像那等隨波逐流的小人。

曾永忠憋了又憋,還是沒憋住撇嘴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要是能這麼斷案,那還要大理寺作甚?何不早早地解散算了。”

“你好歹也為官為將多年了,你不知道?”馮心初反問著道,“皇家能這麼斷案,但別人不行,留著大理寺公正嚴明,他們才好從中作梗。”

“真是混賬話!”

曾永忠適才的不悅還沒消下去,又重新擰起了眉頭。

林知將最後一顆棋子放進棋奩,蓋上了墨玉盒子,才道,“氣大傷身,消消氣。”

過了半晌,曾永忠拿起置在棋盤旁的醫藥本,隨手翻了幾頁,側眸問,“他何時登基?”

“除夕。”

馮心初說著從他手中奪過自己的醫藥本,“你看得懂嗎就翻?”

“看不懂,”曾永忠半癱倒在軟靠上,望著屋頂上的雕畫。

見林知煮起茶來,他藉著案几的遮掩將手伸過去,輕輕拽了拽林知的袍袖。

林知有意躲開,沒躲過,反倒被曾永忠的手指纏住了,“明日送你回山上吧。”

皇家除夕雙喜臨門,安防是重中之重,曾家又是安防的主要支撐,這個時候顧不上林知也是情有可原。

“好,”林知單手將茶葉倒入沸水中,正拿起勺子要舀,就感覺到扯著自己袖口的那股力道沒了。

看了曾永忠一眼,見他雙手放在後腦勺處撐著,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林知收回目光,再次小心地斟了三杯茶。

***

三個月後,大軍班師回朝,曾府內廊道上。

曾恆又拿著一根小竹籤逗弄著他那隻畫眉鳥,“冠翎兒……小冠翎……啾啾……小冠翎兒……”

小巧玲瓏的畫眉鳥站在籠子裡的橫欄上,它的羽毛五彩斑斕的,豔麗極了。

那小小的頭頂著兩隻大大的藍眼睛,骨碌骨碌地轉來轉去。

“啾咪……啾咪……”

曾恆逗得它張了嘴,連忙把竹籤尖端的鳥食喂到它嘴邊,淡黃色的尖嘴動了動,然後就撇過了頭,不去看曾恆。

曾恆那叫一個氣,他就鳥食抖回小琉璃盞裡,再用那空閒的尖端輕輕敲了敲畫眉鳥的頭,直將它敲得炸毛了才肯罷休。

“小傢伙,你大爺我親自餵你吃你還不吃是吧?真是可惡!過分!和那沒心沒肺的壞金人一樣!”

金銀人,稱那些金枝玉葉的貴人。金人是頂頂金貴的,好金人指佛祖,也稱佛門中德高望重的大師,還有皇帝。壞金人是曾恆最近才造出來的,特指那位表裡不一的新皇帝韓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