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過來後,一碰到林知才發現他的衣裳上泛滿冷氣,他怒氣衝衝地要抱林知回營,豈料林知卻揮開他的手,一臉倔容道,“我自己走。”

“我扶著你。”曾永忠將林知扶回去後,搬了兩盆炭火到榻前,又掀帳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馮心初呢?死哪兒去了?怎麼還沒來?”

侍衛都不敢近他的身,只有曾應勉強靠近些,解釋道,“主子,馮大夫去隔壁村裡了,屬下已經讓人去將他接回來了。”

曾永忠看了一眼裡邊榻上的人,沉聲道,“先讓軍醫過來。”

“是。”曾應也擔心林知的身體,雙腿一蹬就跑出去了。

軍醫不一會兒就弓著背顫顫巍巍地過來給林知把脈。

他被帶到大將軍軍帳前時緊張極了,論醫術,他是不能給大將軍治病的,只是今日其他醫官齊齊去檢藥了。

這邊境多奇藥,他們來到這裡除了救死扶傷外,還有更新藥典之責,只是這些都是醫術高超、醫望甚高的醫官才能做的。

至於他一個無名小卒,平時也就搗搗藥打打下手。

剛剛一見曾永忠手就哆嗦,大半天沒診出個結果來,看得曾永忠都煩躁不已。

“到底怎麼樣?”

軍醫緊張得雙手都無處安放了,他答話時連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

“將軍,這位小公子只是累著了,並無大礙。”

曾永忠聞言更氣了,帳子裡猶如被千斤重石所壓,簡直要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極力遏制內心的怒氣,道,“既無大礙,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軍醫眼咕嚕一轉,瞧林知這手這麼白嫩,又躺在大將軍榻上,便信口胡謅道,“許是……夜裡折騰過了。”

軍醫一提這個,林知手顫了一下,立刻收回被子裡去。

曾永忠看到了,當即踹了那軍醫一腳,怒道,“老子沒碰他!你這個庸醫!滾!”

見軍醫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兩人視線後,曾永忠才挪到榻邊坐下了,“玉風——”

“先生怎麼了?”曾永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馮心初就來了。

待他走過去,曾永忠已然很自覺地讓出榻邊的位子。

馮心初給林知把了脈,皺緊了眉,“這脈象……我開幾副藥,先生要好好調理身子。”

林知點點頭,神情還是恍惚的,“咳咳……”

沒想到又給人添麻煩了。

馮心初收拾脈枕的時候看了曾永忠一眼,“看在你這麼掛心先生的身子的份上,我就再多嘴一句,心病還須心藥醫。”

馮心初一來,曾永忠倒是收了適才的火氣了。

他悶聲悶氣道,“我知道了,開你的藥去。”

馮心初走後,曾永忠又挪到榻邊坐下了。

他看著林知,心疼不已,“我的好先生,我哪裡又惹到你了?嗯?你跟我說,我一定改。”

瞧瞧,多好的大將軍。

林知抿緊唇線,搖搖頭,“將軍沒錯。”

曾永忠低下頭要吻他,林知偏開了,“擔心染上病氣。”

“你看我像是會怕的人麼?”

林知看進他的眼睛裡,那深不見底的眸子黝黑無比,像是一團漩渦一樣,任何人看了一眼,都會被吸進去。

此時的林知就是身陷囹圄的人了,不過他絲毫沒有被水包裹滿溢的窒息感,反而覺得周遭溫暖如春。

曾永忠再次低下頭,這一次林知沒有躲開。

***

劉府,劉均戰死的真實訊息傳入了帝京。

雖然曾永忠已經下令封鎖了訊息,但人多口雜,怎麼可能管的住所有人的嘴,更何況無論是英王,還是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