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定出去後,曾永忠低頭看到林知臉色蒼白,身子微戰慄,以為他被砸到了,便問,“傷到哪兒了?”

那關懷擔心的神情不似作偽,與呵斥曾定時完全相反。

林知仿若還沒緩過來,他有些木然的搖了搖頭,隨後低聲道:“沒事。”

此時四周一片狼藉,曾永忠的後背還壓著重重的木板,林知抬頭看到他髮絲都有些凌亂了,便知道這木板砸的不輕。

“將軍,你怎麼樣?”

“無事。”

曾永忠沉聲說罷就撐著手臂轉過身,單臂推著那重重的木板,將其用力地推開。

林知看著前方男人的背影,有些震撼。

平時不覺,直到此刻方才知曉他的力氣竟是這般大。若是換了旁人被這木板壓倒,有幾人能動彈的?

怪不得韓展業都忌憚他,即使是繼任帝位了也只敢對曾家施行招攬封賞的政策,而不敢直接打壓。

虎翼大將軍,武安大將軍,多麼相像的存在。

只要曾永忠有反叛之心,他們林氏的昨日就是韓氏的明日。

林知垂目,斂盡眼底情緒。

曾永忠將木板推到一旁後,轉了轉胳膊,隨後低頭就見林知臉色蒼白地靠著書案,那怔愣的模樣像是被嚇到了。

曾永忠彎腰將手伸過去。

“嚇到了?”

林知看著眼前的手搖了搖頭,隨後又“嗯”了一聲,將手放在他溫熱的掌心。

曾永忠將他攬進寬厚的懷裡,怕他被這一室的混亂絆倒,便彎腰將他打橫抱起。

林知還在想適才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想法,此時看著這個人難免生出些心虛,便乖順的靠在他的肩頭,由著他抱了出去。

曾永忠一腳跨過廢墟,將他放在榻上。

這麼鬧騰了一番,曾永忠額上冒出了不少汗,林知瞧著也沒好上多少。

那面色泛紅的小模樣,將曾永忠看得更浮躁了。

他粗暴地扯了扯束領,僵硬地扯了個話題道,“明日穆遜就到北境了。”

穆遜,就是當初在行宮時偷窺他沐浴之人。那是個登徒子,而面前這個……是比登徒子還可惡之人。

林知低下頭,淡淡地“嗯”了聲。

“韓麒已經把傷養得差不多了。”曾永忠是觀望著他的神色說的,見他渾身一僵,繼續道,“他原本也是要來的,但是我不讓,他應該不敢來。”

“嗯。”

這麼冷淡的應付,曾永忠就知道沒戲了。他後退了兩步,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外面準備好了沒有。”

“嗯。”

午後大軍離營,曾永忠便回來了。

他原本以為林知應當還未起身,沒料到他來時林知正在榻上看書。

他躺到榻上,直接抱過正在看書的林知,林知也是困了,便沒抵抗,兩人不多時便睡著了。

正如曾永忠所預料的,在第二日將近午時時,曾爍和曾定就率領大軍回來了。

穆遜也如期而至,他帶來的穆家軍有十萬之眾。

曾家和穆家的關係不是很親近,但也不算疏遠。奪回近何州的這幾座小關還好,但若是要繼續行軍北上,就免不得要多點人手了,不然只靠曾家一支軍隊,怕是管不過來。

穆遜剛到,就見曾永忠領著諸將在外迎他。

他立刻翻身下馬和諸位將軍打招呼。

“大將軍好,各位將軍好。”

“穆將軍好!”

穆遜雖是年少輕狂了些,但打起仗來也是一等一的勇猛,和他共事過的都知道。

曾永忠等著他和眾人打過招呼了,才道,“穆家軍舟車勞頓,先好生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