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疲色,說,“過來,我給你上藥。”

說罷手一攤開,一個小白瓷瓶就呈露在他厚實的掌心裡,林知猶豫了下,小聲說:“我自己來……”

話未說完,看到曾永忠慢慢眯起的眼就閉了嘴,小心翼翼地撐著枕頭慢慢挪過去了。

“背過去。”

林知趴在他膝頭,藥原是涼的,但曾永忠手勁兒實在是大,每抹一下,林知都要疼得一縮,同時他又怕曾永忠再生氣吼他,就又得忍著不敢出聲。

許是曾永忠也覺得這般太乏累,想分散些許注意力,就聊起暗衛稟報的事情來,“此番考試涉及兩派之爭,兩黨皆有舞弊行為,皇帝大怒,將一眾學子皆投入獄,原先我推想此事既鬧得這麼大了,皇帝最後必是輕拿輕放,不必憂心的,事實也確是如此,暗衛午後來報,他辰時就已出了刑獄了。”

“……嗯。”林知還是不可遏制地輕撥出聲,那藥見效快,只一會兒背上就火辣辣地疼。

林知疼得倒抽冷氣,那扇形睫毛一下一下地撲打著,落下眼簾時,他忽的想咬曾永忠的大腿。

後面的手掌心順著脊椎骨滑落到後腰處,曾永忠那輕揉輕按的手法雖不怎樣,但也足夠叫林知忍受這又熱又疼的感覺了。

林知呼吸漸沉,曾永忠似是無感,繼續往下抹藥。

抹至某處,林知猛的一顫,張口就將眼前的大腿咬住。

曾永忠下意識要防衛,手下直接用勁,聽到林知疼得仰頭大喊連忙鬆手。

“嗚嗯……嗚嗚……”

曾永忠瞧著趴伏在腿上哭的人,一陣扶額,他也沒想到會這樣,仔細查探一番,還好沒見紅,要是在抹藥這一茬上功虧一簣,那豈不冤死了?

不過就林知的反應來看,真得很疼,曾永忠只能舉著手無奈道,“疼就咬我吧。”

林知緊緊咬著下唇,不敢鬆一下,這種事情,林知是說什麼都不可能再試一下的,所以他拼命地搖頭。

“你先咬,我再給你上藥。”

林知還是搖頭,曾永忠猶豫道,“那你忍著點,很快就好了。”

林知沒答話,只輕輕吸了吸鼻子。

他已經疼得不想開口了。

……

“後面好了,轉過來。”

曾永忠扶著他的手臂,把他放平在被褥上,邊說,“還有,他那副樣貌……在獄門口被劉相獨孫調戲了,不過被他兩個同考帶走了,午時左右尋到周府,也住進去了,就是周州牧君在京府邸。”

林知沒睡夠,正神遊天外,只無力地拿鼻音出聲,“……嗯。”

曾永忠瞧他緊閉著眼,眉頭緊蹙,看來是真累極真疼極了,就沒再與他說話,而是抓到他的腳腕,繼續給他上藥。

對於一個武夫來說,他的動作已算輕柔,可林知還是疼的直抽氣。

他聽得煩躁,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輕手輕腳地塗抹。

“晚些我讓馮心初來給你把脈。”

林知哆嗦了一下,輕聲道,“不用了。”

“這次傷得有些重,”曾永忠溫聲說,“讓他給你看看。”

林知閉了閉眼,拒絕的語氣生硬了些。

“不要。”

“好,不讓他看,那我在這看著你。”

“隨便你。”

林知背過身去,繼續難受地哼哼唧唧。

曾永忠去他書架上拿了本書,然後脫了鞋上了榻,躺在林知身側。

他背靠著雕花楠木,曲起一條腿,將書放在大腿上就看了起來。

自他上榻後,林知就止住了哼唧聲。

半晌,兩人都沒有誰先開口說話。

林知轉過身來,看著曾永忠。

曾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