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為著這些事來找曾永忠。

積羽沉舟,曾志都曉得的道理,曾永忠沒理由不知道。

只是肩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又是血濃於水,不幫不成。

幾句話的功夫,曾刻已經進來了,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本本分分的,一看就是老實人。

“尚書大人好。”岑明和蔣順皆行了個官禮。

曾瑞起身讓了位子,“二叔,請坐。”

“哎,瑜宣和翊鴻也在呢。”曾刻坐下後,又拿眼瞟了瞟右上側的林知,眼神微有閃躲。

曾永忠心明如鏡,卻也不點破,端著架子又不失侄子身份道,“二叔此次前來又是為了英王?”

若是旁人一聽這話,怕是臉皮再厚也定然開不了口求人了。可是曾刻不是什麼旁人,他向來最是中規中矩,聽了這番話也只是開口時神色更拘謹了些而已,“大侄子,我這會兒也是沒法子了,你就幫幫二叔吧。”

見曾永忠不說話,他又舔著臉說,“媛霓的肚子漸大,再過兩個月可就要生了,你二嬸前幾日去見她,才又聽她絮叨,許是沒有父親在側安慰,娃兒在肚子裡不安分,鬧得她整宿整宿地睡不著。你就是不憐著自家妹子,也可憐可憐她肚子裡那才八個月大的娃兒啊。”

曾瑞笑了笑,緩聲道,“二叔言重了,英王殿下英勇無比,所向披靡,又率有韓家軍與袁家軍,就是不為著自家娃兒,也定是想早日攻退敵軍,回來覆命的,何須大哥出手啊。”

“不是,韓家軍多半編入京都守衛軍了,英王殿下所率之士勇猛不足,傾頹有餘,袁家軍——”

“尚書大人,”林知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而後慢條斯理道,“這裡雖是北城,是你們曾家軍的地盤,不過在下還是奉勸你一句,講話可以口無遮攔,但不能荒誕不經。”

在座的除了岑明,都知道這句“是你們曾家軍的地盤”背後深意,曾永忠就是不想表態,此時也不得不出來和稀泥,“二叔先回去吧,若邊境需要,皇上會召見我的。”

只怕到那時為時已晚了。

曾刻有此預感,但他沒敢說出口,只能匆匆道了別就走了。

經他這一攪和,眾人沒多久也就散了。

曾永忠瞧著林知還在發呆,神情落寞,便讓曾應先送他回後院休息了。

午時讓曾定去問過了曾應,知道林知沒問起自己,就沒去陪他用飯。

家破國亡的滋味必定是不好受的,只希望時間能慢慢消磨掉這些無形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