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出來了。

穆遜嘆了口氣,“但願吧。”

“好久沒有賽馬了,於菟揮翼可是等不及撒開腿跑了。”曾永忠聲音渾厚如古鐘,與想要撒丫子的於菟揮翼相差甚大。

風颳過耳邊,於菟揮翼越跑越快,曾永忠唇邊慢慢勾起笑意。

“別太快了。”林知不自覺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裳,聲線發緊。

曾永忠粲然一笑,“這傢伙腳底抹油了,我也勒令不住。不怕,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微熱雄渾的氣息噴在耳邊,和刮過的冷風形成鮮明的觸覺感受。

林知耳尖微紅,他慢慢地放鬆身子,跑過一座小山之後他鬆了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無意地靠進曾永忠的懷裡。

冷風知我意,微涼又深情。

北嶺的雪是整個北境最純白的,且經年不融,曾永忠早就想帶林知來看看了,順便讓於菟揮翼暢快暢快。

“這雪是不是很襯你?”

“啊?”

風太大了,林知是真的沒聽清楚曾永忠剛剛說了什麼。

曾永忠含笑,大聲喊道,“這雪襯你!”

林知靜默了一會兒,才道,“將軍又在胡說八道了。”

“是啊,”曾永忠認下後,壞笑道,“先生難道不知我最擅長的就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林知扯了扯唇角,“將軍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臉皮厚、有自知之明,很好,林知現在是越來越會罵他了。

曾永忠勒住韁繩,林知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懷裡。

“怎的停了?”

“這兒的土地肥沃,養出來的草味道鮮美,讓於菟揮翼吃會兒。”曾永忠說著已經翻身下馬了,他將手遞到林知跟前,扶著他下來。

“那條防線之後還有兩座關卡。”曾永忠指著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對林知說著。

林知點點頭,他看過數遍北境的地形圖,知道那兩座關,一座叫做絕門關,一座叫做寶虛關。

“不知這兩座關何時才能重歸……我國。”林知感慨般地說著,不過很快又道,“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曾永忠牽起他的手,道,“不早,那本就是我們的領地,隨時可謀劃奪回。”

他的眸色深濃,那志在必得的神情似乎不止在說領地。

林知沒接這話。

他如今已經不是什麼東宮太子了,若肯老老實實地過著這種躲躲藏藏的生活的話,這些同他關係並不大。

可是他自小深受老太師方化和翰林院掌院學士嚴孝之輩的思想影響,又怎麼可能因為位卑而志移呢?

他怎麼做得到不顧蒼生黎民?

曾永忠本意是帶他出來散散心,不料歡愉的只有於菟揮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