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袁集和韓城沒去北境,這年一過,曾永忠就該準備著動身了。

“過幾日吧,旬休內定會誓師的。這紅院還得多盯幾日,你晚些再動身。”曾永忠思忖著說,“曾應這回我就先帶走了,到時我再讓蔣順送你去。”

林知淡淡道,“但憑將軍安排。”

曾永忠看著他壞笑道,“當真但憑我安排?”

林知不想和他拌嘴,卻也沒逃過他的手掌心。

不過在鬧不正經事之前,曾永忠使著法子又讓他吃了不少東西。

***

北狄騷擾日甚,曾永忠已帶大軍來了數日了,林知才由蔣順慢悠悠地送到。

蔣順一到就急忙去主營帳,豈料曾永忠並不在軍營裡。

他隨意問了個侍衛,得知曾永忠打仗去了,便在營裡隨意轉悠了兩圈,然後十分貼心地尋了個寶地給林知搭起了帳篷。

馬車預定到時應該是明日,蔣順掛心邊境戰事,趕集一般趕著馬車,七天的路程生生地走成了六天。

林知一連顛簸數日,在曾永忠的營帳裡歇了會兒才出來。

蔣順搭帳篷時把他給忘了,這會兒子遠遠地瞧見林知,急忙跑過來,邀功似的說道,“先生,我給您搭了一個營帳!”

林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營帳佇立在一排帳篷旁,倒是不起眼,但足以讓林知始料不及。

不過謙謙君子敬慎卓爾,對此也只是溫和道,“多謝,將軍回來了嗎?”

“應該還沒吧?”蔣順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道,“我剛到時去大帳瞧過了,將軍去打仗了,適才搭好帳篷就去伙房拿了些吃食,就在營帳裡,先生進去吃點吧。”

“好,正好餓了。”林知說完便進了那營帳。

裡面陳設倒是俱全,小榻、桌椅、衣箱。他的東西不多,向來只重書籍,衣裳帶夠那些穿得上的,加起來也就兩個箱子而已。

蔣順在外面晃盪了會兒,轉頭又去了趟主營帳。

這回倒是巧了,曾永忠剛下馬。

曾定眼尖地瞧見了他,就對曾永忠道,“主子,那不是蔣副將嗎?他來了,那先生是不是也該到了呀?”

曾永忠抬眼看了一下,“是他,我去看看先生。”

他說著將手裡的韁繩扔給曾定。

蔣順看到曾永忠往旁側走去,急忙快步攔住,“將軍,將軍去哪兒呢?”

“回去休息會兒。”曾永忠連眼角餘光也懶得分給他一個。

蔣順這個沒有眼力見兒的二愣子跟在他身旁叨叨,要獎賞般道,“末將為先生搭了一個小帳篷,就在將軍帳篷旁,末將——”

曾永忠聞言頓住腳步,微眯眼睛問,“搭了一個帳篷?”

蔣順露著大白齒笑道,“是呀。”

曾永忠陰惻惻地問,“給先生搭的?”

“嗯啊,”蔣順此時還沒發現虎翼大將軍那陰沉得能擰出水的臉龐,跟在他身後真誠地袒露,“屬下自己跟中郎將擠一個就行。”

“那你還真是體恤先生,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做事這麼細緻入微呢!”曾永忠說著拐了個角往回走了。

蔣順還以為虎翼大將軍這話是在誇他呢,急忙擺擺手道,“哪裡哪裡,末將為將軍效力,在所不辭,況且對先生這麼溫文爾雅的人,細心一點也是應該的。”

“細心?”曾永忠駐足看著他,獰笑道,“那去把戰場打掃了。”

“是!保證打掃得乾乾淨淨!”蔣順只以為這就是大將軍抬舉他才派給他的任務,高興地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