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還是有些冷,杏林寂靜無聲,偶有幾聲小動物飛動的聲音,餘了就是風吹葉落的自然之音。

穆遜就躺在臺階上。

“這得喝了多少酒啊,”林知在他面前蹲下,“快扶他進屋。”

兩人費勁地把人弄進屋裡,一番折騰之下,穆遜也悠悠轉醒了。

“咳咳咳……”穆遜突然咳起來。

林知一摸他的額頭,擔憂道,“發熱了,月語,去煮一碗醒酒湯來,順便讓人去請馮大夫上來。”

“是。”

月語出去後,穆遜笑道,“看到先生身旁有體貼人相伴,那我便放心了。”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你是真心大。行了,你再睡會,我去打盆水來給你降降熱。”

林知起身出去打了一盆水,進來後放在雕獅三足黃梨架上。

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沾了水後擰乾,給穆遜蓋在額頭上後就出去了。

約摸兩刻鐘後,月語才帶著馮心初來了。

馮心初一看到林知才鬆了口氣,“先生,您怎麼樣?哪兒不舒服?我先把把脈。”

林知按下他要給自己把脈的手,“不是我,是柏遠,他發熱了,你隨我來。”

“哎等、等等,我先喝口水。”馮心初一聽林知沒事,便轉身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等你。”林知看他喘得急,只能無奈地笑了笑,又問月語,“怎麼這麼慢,可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月語解釋道,“沒事,就是馮大夫去山上挖草藥去了,下去的人到趙爺爺家裡沒找著又尋了回來,我隨他們一起去找才在南山上找到他。”

馮心初這邊喝了杯水才緩回來,隨他們到安置穆遜的小木屋裡去了。

“怎麼樣了?”林知又給穆遜頭上的毛巾換了回水,摸著還是很燙。

馮心初看著榻上的人,耐心道,“他就是醉酒後受了冷風才發起熱,給他喝過薑湯了吧?”

“嗯,”林知點點頭,“適才喝過了。”

“那沒事了,”馮心初說著環顧四周,指了指櫃子旁的窗,“把那個窗開條縫透透氣,其他門窗都關好了,他再出些汗,明日保準能退熱。”

月語去開了窗後回來問,“開藥了嗎?我去拿了藥先給他煎上。”

“不用開藥,等他散了熱就又活蹦亂跳了。”

林知看了一眼跳動的燭光,溫聲道,“天色已晚,大夫今夜就在這住下吧。”

“也好,”馮心初點點頭,又看向榻上昏睡的穆遜,“我明日看看他的情況再走。”

晨鳥悠鳴,細聽之下,尚能分辨是幾隻幼雛窩在巢穴裡呼喚覓食的母親。

不知幾時,一隻麻雀落在枝丫上,它在並不粗大的枝頭躍動幾下,才將嘴裡銜著的蟲子餵給幼雀。

月語熬好粥後走出廚房就見穆遜站在樹下,“穆小將軍,起這麼早呀。”

“嗯,昨日睡得沉,鳥鳴後就睡不著了。”

“早睡早起,那挺好的。”

林知聽到小院子裡有聲響,也跟著出來了。

“先生早啊。”馮心初住在後邊的屋子裡,此時站在小徑上,比林知略靠後點。

林知道,“早。”

“穆小將軍,先生,馮大夫,快過來吃飯了。”月語聽到聲音,在小廚房的視窗處冒出頭來,咧著嘴衝他們喊。

三人齊齊笑道,“來了。”

穆遜單手撐著圍欄,一躍而起,穩穩落在小廚房外的廊道上。

馮心初指著健健康康的穆遜道,“瞧見沒有,又生龍活虎了吧!”

林知笑著搖了搖頭,“小孩子愛玩也就算了,怎的堂堂穆小將軍也這麼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