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分配完任務,幾人各自去找人了。

而韓展業這邊,面對皇帝和眾大臣的逼問脅迫,淡淡道,“皇上,臣出此下策不過是想讓您往後多器重器重臣。您為小人所惑由來已久,臣今日便是來請您歇息歇息的,政務大事有臣在,您不用擔心。”

林放逸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話一樣,第一次疾言厲聲道,“你說朕不器重你?朕登基之時便封你為武安將軍,多年來對你委以重任,你如今竟說朕不器重你?!”

不待韓展業再胡亂攀扯別的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就有其他忠心的大臣站起來指責他。

翰林院掌院學士嚴孝率先呵斥道:“韓展業,你狼子野心!皇上把三軍都交由你調領,可見他對你的信任,可是你呢?你看看你今日做出來的事!你簡直禽獸不如啊!”

就連年邁慈和的太師方化亦是滄桑著臉色,站起身苦口婆心地勸說他,“武安將軍,皇上將三軍調令權交給你,那就是信任你啊!你怎麼能、怎麼能做出兵圍皇宮這種荒唐的事兒來呢?你捫心自問一下,你這樣做,當得起皇上對你的信任嗎?!”

老太師上了年紀,可他仍如一株仙姿傲骨的清雅玉竹,氣節凜凜。

他一站起身,底下立馬群情激憤。畢竟朝中多的是他教授提拔過的門生。

韓展業無視憤怒的眾人,墨眸掃過,只平靜道,“皇上,這裡太喧鬧了,議不成事兒的,我們還是借一步說話吧。”

“皇上,不可相信他的鬼話!”聶遲率領御林軍趕到,他將皇帝牢牢護在身後,

林放逸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色微沉,不過也知曉最好的方式就是他和韓展業談攏,於是道,“聶愛卿,去護送皇后和太子離開,朕將他們的安危交付於你了。”

“皇上,”聶遲跪在地上,沉聲道,“臣誓死保衛皇上!”

“聶愛卿,你知曉連依和知兒於朕而言有多麼重要,拜託你了。”

林放逸微微躬身,將他扶起來,聲音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聶遲渾身一僵,似乎是從皇帝的眼睛裡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情緒。

皇上最在意的就是皇后娘娘和殿下了,他在此時將畢生最重要的兩個人託付給自己,可見對自己的信任。

聶遲半刻也不敢耽擱,恭敬道,“是,臣一定將娘娘和殿下平安送出宮。”

“等等,”林放逸想起一件事,將適才柯和呼上貢的一塊鷹玉遞給他,道,“這塊鷹玉給知兒帶去,柯邪也欠朕一命,這塊鷹玉就是憑證,告訴知兒,定不能弄丟了。”

“是。”

聶遲去中宮路上遇到了進德。

此時進德還不知道大殿那邊已經發生了逼宮這等大事,他適才是要去大殿看北狄人的,但在路上遇到了隨柯和呼一同來的兩個兒子,也就是現任北狄大主柯邪也的孫子。

原以為北狄人生活在北境,那裡風雪大,會與他們這些生活在帝京的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同的,豈知並無不同。

瞧著沒什麼稀奇的,又巧皇后娘娘身邊的碧華姑姑提著食盒要給皇上送杏花羹,順便喊了他去中宮給太子殿下帶一份。

他提著杏花羹邊走邊嘀咕著,“北狄的王室也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哪兒有別人傳的那麼奇特?”

“還是娘娘好,懷胎八個月了還想著殿下,特地親手做了殿下最喜歡的杏花羹。”

聶遲遠遠地就瞧見了他,立馬揚聲道,“公公!公公留步!”

進德轉過身,問,“聶將軍,找咱家何事?”

聶遲一路跑過來,神情焦急又氣喘吁吁道,“快、快帶殿下出宮!武安將軍、武安將軍反了!”

“什麼?!”進德一驚,食案哐噹一聲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