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此刻倒是安靜得雷打不動。

林知垂著腦袋,緊緊地躲在曾永忠的懷裡,他就像是被大人遺棄的小孩,沒有一點點安全感。

他真的很怕再次被遺棄,所以即使與曾永忠不是很熟識,也敢心無芥蒂地往他懷裡鑽。

可是此舉在即將弱冠的曾永忠眼裡,意思就不一樣了……

曾永忠輕拍他的背,無聲地安撫著他。

隔日,曾永忠帶林知去重新做了幾套衣服,又置辦了些柴米油鹽等用品。回到山上則是讓暗衛們把山頭都巡視一遍,以確保無虞。

他在山上陪了林知三天,曾家的弟弟給他來過好幾封信,催他回去,這次來時讓曾永忠的貼身暗衛順便催一下,“主子,二少爺三少爺一直催您回去呢,您到底什麼時候回去啊?”

林知沒收住落寞的神色,微低下頭掩飾。

曾永忠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他揮了揮手讓暗衛退下了,而後看向林知,溫聲道,“我先回去一趟,暗衛已經巡視過這幾座山了,他們會守在這裡,不會讓人靠近的,我處理完事情就來。”

“嗯。”林知送他至門口。

曾永忠騎上馬後,又吩咐了一句,“曾應,你留在這裡。”

曾應神色不撓道,“是,主子,您就放心吧,屬下一定會好好照顧殿下的。”

林知轉身看著這陌生的院落,疏疏籬落,與皇宮的深牆高院大相徑庭,他嘴角牽起一絲苦澀的笑,可還是無法掩蓋內心深處的冰冷與無助。

林知午後醒來,又到院子裡轉了轉,前院收拾了一遍,乾淨整潔。他繞過現下住的屋子,沿著那條小石子路走到後院去。

不知名的風吹過,帶著衣袂也跟著翻飛,袖口處那一層月白色的流雲紋隨風飄舞。

前方小溪潺潺,林知走到溪邊,蹲在那塊臥虎石旁,看著雲波中倒映著的具有花般容顏的臉,他伸手撥了撥。

陣陣漣漪將那水中倒影吞噬,林知抬頭望天,忽有鷹過,叼魚展翅,與天搏擊,與雲共舞。

不知蹲了多久,腿腳微微痠麻了,他才站起身遙望著水底,無聲念道,“釜底游魚。”

他又悲慼地想自己何嘗不是這釜底游魚般的境地?

幽姿不入塵,縛手難執扇。

他該知道的。

為何還要學那目不見睫之人?

虎翼大將軍,多麼威武神勇的封號。

朝中的事曾永忠以為不告訴他他就猜不到嗎?他們這幾日看似貌合,實則神離,曾永忠那種落拓不羈、倜儻曠達的性子可是和他截然相反的。

林知心事重重地坐在臥虎石上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