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曾應,去陪著那個小崽子,我與馮大夫有話要說。”

“主子……”曾應沒動,他也想知道,自己家主子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絲毫不憐惜先生了。

“今夜我守著先生,你不用分心神,去。”

曾永忠目光凌厲,曾應不敢問,只能低下頭,“是。”

等曾應一走,曾永忠直奔主題,“我碰他了。”

馮心初白了他好幾眼,“看出來了。”

“他現在在沐身,等他出來給他把一下脈。”曾永忠說著走到石桌前坐下了。

馮心初跟過去也坐下了,兩人沉默地等著屋裡那個人。

冷落竹籬屋舍,夜風卻是沁人心脾。

等了半晌林知才出來。

他身上帶著見不得人的傷,所以走得很慢。不過落在觀者眼中,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盈盈步月,翩翩然如杏花,歸去瑤闕。

馮心初起身要扶林知,卻被曾永忠捷足先登了。

曾永忠嘚瑟地看了他一眼,拉著林知,讓他坐在自己身旁。

馮心初則繞到先生另一側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看著曾永忠吃癟的神情,馮心初心下好笑,“先生,將手給我。”

林知伸出手,他剛剛搓了好久,可就是不能讓白皙玉腕上那幾個指痕印消下去幾分。他不想看到旁人異樣的眼光,便低著頭不做聲。

馮心初瞪了曾永忠一眼,然後將一方手帕輕輕覆在林知手腕上,再把手搭上那脈搏處。

曾永忠沒有看到他的白眼,一心盯著林知的手腕,剛號上脈他就緊張地問,“怎麼樣?”

馮心初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不是很好地說,“無礙。”

林知輕輕捏了另一隻手的指尖,平靜地問,“大夫,那我昨日為何會無緣無故暈倒?”

“哦,這是憂思成疾,先生日後切莫再如此憂慮。”

“好。”

曾永忠給馮心初使眼色,馮心初避而不見,繼續與林知客套。

曾永忠只能自己插嘴,“先生身子不好,不能受涼,夜風大,先生應該回去休息了,馮大夫,你說是吧?”

他一開口,兩個人都忍不住瞪他,可耐不住林知的身子骨確實不好。

馮心初怕先生看出什麼端倪,只能如實點點頭,“是。”

“那我先進屋了。”林知以為他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趕馮大夫走,是心心念念想要回自己屋裡和自己睡,見馮心初點點頭,也沒做他想,就起身回屋了。

看到林知進屋後把燈吹滅了,兩人才對視一眼。

曾永忠急忙問,“你跟我說實話,他身子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馮心初搖搖頭。

“沒用?”曾永忠緊張道,“怎麼會沒用呢?這個法子不管用那該怎麼辦?”

“從他脈象上看,只能說他現在是身心俱疲,我沒看出來其他的,而且這也不是一次兩次就能確定的,你往後再試試吧。”

曾永忠聞言像是被點燃了希望一般,“要試幾次?”

“要是這樣有用的話,在有解藥之前,最好都用這個法子壓制,畢竟是藥三分毒,別讓藥毀了他的身子。”

“好。”

見曾永忠這麼痛快地應下,馮心初心裡頗為不舒服,剛剛在院子裡,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便警告道,“你少以這個為藉口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