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重新抬起頭,看著他問,“將軍與他們各執一詞,怎麼不尋個折中的法子?”

曾永忠見他眸子亮晶晶的,就知道他是有法子了,含笑道,“先生有何妙招?”

“置沙盤於主營帳中,請諸位將士前去,將眾部將分為敵我兩個陣營,命其於沙盤上演示,讓眾將一同出招。”

林知抬著眸看著他淺笑,眉眼間盈盈生輝。

曾永忠忽然腹部微緊,目光泓邃地回望,不吝讚賞道,“集思廣益,廣開言路,也能讓小四好好學學發號施令、調兵遣將,是個好法子。”

“那將軍打算何時與敵軍對戰?”

林知對出謀劃策還是甚感興趣的,他問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狡黠得很。

又因他繼承了穆風帝的清冷矜貴和明德皇后的嬌豔嫵媚,神色認真的時候猶如勾人的雪狐。

曾永忠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揚唇道,“三日後吧,要置沙盤,橫關倒是個好去處。不過這戰場收拾完,還有俘虜要處置,再給穆遜一些時間。”

林知點點頭,這些事是主將安排的,他只是好奇。

經常在相關兵書或話本上看到這種沙盤對弈,若是能親眼看一次,那定然是不一樣的觀感。

***

半月斜掛,星光閃爍,寒風凜冽刺骨,營帳外守著計程車兵來回踱步,以此來抵抗這寒冷的天氣。

林知走到營帳外,冷得撥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曾應指著弓箭營裡的靶場道,“先生,主子在那邊,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呀?”

只見靶場正中央圍了許多人,多是各營帳的大將副將。

林知也已經看到他們了,他頓住腳步問,“那是在作甚?”

“搭大弓弩呢,過兩日攻城可用。”曾應白日裡趁林知看書時到處晃盪,所以對軍營裡的動向特別清楚。

“走,去看看吧。”林知說著先邁步過去。

“大……”曾爍看到他,眼睛亮晶晶的,差點喊錯了稱呼,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改口道,“先生來了,過來看看我們曾家的特製弓弩。”

曾永忠看到他穿得單薄,便解了披風給他披上,“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就出來了?曾應,你就是這樣照顧先生的?”

“我不冷,你別怪他。”林知說著就要把披風拿下來。

曾永忠眼疾手快地又給他攏上了,不容置喙道,“披著,我覺得你冷。”

“好。”

曾恆嘴裡哈著白氣,道,“先生來得正好,看看我們新制弓弩的威力。”

沈利和曾定兩人齊齊推著笨重的弩車,這種粗壯的大弩是攻城用的,上到弓箭,下到弩車,都是特意設計的。

弓箭的彎身用堅硬如鐵的木頭製成,這種彎弓摺合得恰到好處,也最能展現驚人的力量和準確度。

曾定將箭桿放到玄關處,然後和沈利合力拉開弓弦。

“咻——”地一聲,韌性十足的牛筋猝然彈出。

只見射出的箭簇飛出時如同鷹爪一樣,順著前端倒扣回來。

林知看著這一幻變,瞳孔驟縮!

這要是嵌入皮肉,只怕是會攪出一個血窟窿來!

且不說這精良木頭將弦繃住再彈出的威力,單單是這箭簇的設計,就足以叫人汗毛倒豎了。

“好箭!”曾恒大喝一聲,他偏過頭賤兮兮地問,“先生覺得這箭簇怎麼樣?”

林知半落眼簾,才斟酌道,“動如驚雷,有排山倒海之勢,若是用上了,效果必然是極好的。”

“哈哈哈,有先生此話,也不枉弓箭營裡的弟兄工匠晝夜苦研了。”曾恆說著走上前去,伸出手拍了拍那重如千鈞的巨弩。

“能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