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軾拽過韓麒,拉著他奔進了御花園。

袁集和他部下其他將領都咬緊牙關擋著箭。

漆黑的天空試圖掩埋這一切肅殺之狀,可沿途綿延的繁花錦繡都被景泰殿前的死亡氣息所籠罩。

雕欄畫檻,金磚玉階,濃麗又如何?華貴又如何?

歷經殘血的洗禮,一切都變得那麼腌臢不堪。

陳軾帶著韓麒正出了御花園,沒想到就遇到了曾永忠。

陳軾後退了兩步,飲過血的刀無言地橫亙在胸前,見韓麒呆呆的沒了反應,又警惕地伸出手將他拉到自己身後,“王爺,振作一點。”

曾永忠看到他們逃出來,就知道里面的勝出者是誰了。

陳軾見他們沒有要動手的打算,就道,“大將軍,是敵是友?”

“非敵非友。”

曾永忠說著讓開了路。

豈料假山後突然射來幾支利箭,無一虛發,皆沒入韓麒後背。

眾人皆猝不及防,尤其是陳軾,他回身只見假山後的草動了動,他憤怒地跑過去,卻不見人影,周圍也沒了動靜,只聽到有更多計程車兵跑了過來。

曾永忠卻知道,那是韓家軍以往的親兵。

真是沒想到,韓展業竟然連親兵的事都告訴了韓奕,看來他可真是太放心韓奕了。

韓麒染了血的手撐在地上,他想爬起來,可費了老大的力都無法挪動分毫。

“殿下!殿下怎麼樣了?”

陳軾不敢碰他,只道,“我去找太醫來!”

曾永忠蹲下身扶起他,韓麒又吐了一口血,才斷斷續續道,“我終於……終於償命了,你替我問問……問問先生,我們韓家人欠他們林家人的債……可有……可有還上一點……”

在曾永忠質疑的目光中,他解釋道,“我知曉是、是他,不過你放心……我沒……沒告訴過旁人。”

“好。”

韓麒聽他應下,高興地笑了,只是這笑意還沒延開,就覺得胸口悶痛,他喘了兩息就閉上了眼睛,手也跟著洩力地攤到了地上。

若非韓展業為慾望所驅使,韓麒也不至如此。

“諸位將軍來了,”韓奕和三昧、魏陵走了過來,他見到韓麒死了,立馬換上一副悲痛的面容,“三皇弟!三皇弟啊!你怎麼……”

三昧看著被紮成了刺蝟的人,嘴角難得地收了點微笑的弧度,不過語氣還是與常人不同的不在意道,“王爺節哀。”

“是誰射的箭?誰?”韓奕抬手招來自己的貼身太監,道,“喜得順,去命劉尚書找出適才射箭之人,敢射殺當朝親王,罪該萬死,本王要將他繩之以法!”

“是。”喜德順正要去,就見劉希和過來了,他揣度過主子的神色後就無聲地站到了一旁。

好歹是自小便伺候韓奕的老人,他自是知曉頂頭人有多陰狠毒辣,這種人怎會在意兄弟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