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重重地嘆了口氣,才將他攬進懷裡,語氣無奈道,“算了,下不為例。”

吃過飯後,兩人也算是重修舊好了。

午後,曾永忠陪著他睡了會兒,林知枕著他的胳膊,淡聲道,“臨近臘月,將軍可有得忙了。”

“嗯,”曾永忠偏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聲道,“我晚些就走,過幾日再來看你。”

林知沒回話,他將頭埋進被子裡,偷偷地貪戀著此刻的溫存。

曾永忠不知道,但是順手將懷裡的人攬得更緊了。

***

臘月忙碌的人多,就連二世祖們都被安排了些活兒幹。

劉愛菊和一群狐朋狗友在紅院,他歪斜著身體,摟抱著姑娘,一臉暢快地說,“還是我爺好,臨近年關了趕緊給我找了個差事幹,年底可有望升官了哈哈哈!”

陶維安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一副趨奉的模樣說,“恭喜劉兄啊!劉兄家世顯赫,可不是我們這班人能趕得上的,在下佩服佩服!”

劉愛菊醉眼朦朧地看著他,邪笑道,“維安啊,你這次的計策可真好,要不是你,我爺也不會給我一份那麼好的差事哈哈哈!”

劉希和安排一份巡查各州的任務給劉愛菊。這份差事如同欽差,到哪兒都是被巴結的,清閒得很。

陶維安謙虛地笑道,“愛菊兄有大才,相爺就是不給你安排這份差事,也定然會給別的,這功勞我可不能攬。”

“你就是謙虛!”

陶維安連連擺手。

他要這功勞,但他自己可不能這樣說。讓人明裡暗裡在劉愛菊面前提過幾嘴後,劉愛菊今晚主動提起,可見他是記住了。

陶維安眸光中閃過一絲算計。

次日,劉愛菊還沒醒酒,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不過一路照舊是尋歡作樂。

臘月,微涼的風吹過,四周的樹木被暈染得絢爛多彩。

蜿蜒的山澗中,澄澈的溪流潺潺。

山上清冷,在除夕夜這團圓之日猶甚。

林知獨自守著山林,總不免想起自己前幾日做噩夢將曾永忠推開的情景。

他雖在午飯時回來了,午後又陪自己睡了個午覺,但林知還是不敢保證他不會生氣。

當時他那臉色可是陰沉得可以滴水了。

林知搖搖頭,端起酒樽飲盡杯中的酒。

“寂寞空林訴清冷,惆悵悲秋上我心。山裡山外夢不到,孤道孤月伴孤人。”

“嘆……樽前隻影照清暉,舉杯不為時勢允。少日去國千萬裡,今夕荒陵還在否?”

“在在在!”

空空從桃樹後輕巧一躍,坐到林知身旁的石椅上,毫不見外地拎起酒壺倒酒,“先生放心,後山的墓碑還在呢!”

“佛說,憂憂哀思傷凡心,先生切勿獨嘆增傷。”

林知抱著酒壺,微有醉意地笑道,“還是你看得開。”

那抹豔陽開,直叫空空看花了眼,差點就該流口水了。

林知還不自知地對他眨巴眨巴眼,頓了無趣地想到,還是曾永忠厲害!

因為他從未見過曾永忠對他露出如此痴迷的神態……

要是曾永忠這麼看著自己,自己會怎麼樣呢?

曾永忠……曾永忠……阿護……

熾熱的、焦灼的、熱烈的、兇狠的、激烈的……永不分開,永不分開……

林知趴在石桌上,眼角垂淚。

其實曾永忠貪戀過林知的,恩愛每到深處時,只是這個時候的林知尚且自顧不暇了,哪裡還能去分辨面目猙獰的曾永忠到底是有多迷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