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庭坐在帳內,邊飲茶邊聽曲兒,一臉愁容。

趙白蕭好奇地問,“王爺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有何難題?”

不怪他有此一問,實在是難得一見堂堂齊王也有煩惱的事。

韓庭惆悵地嘆了口氣,道,“本王剛剛從皇兄主帳過來,康王又去找皇兄要錢了。”

趙州和錢州一樣,都是商賈之州,相較於帝京,趙州人應當更清楚錢州人的情況。

趙白蕭神色認真道,“錢州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梁敬民謙遜地說,“錢州確實是有災荒,可是沒聽說有那麼嚴重啊。”

“梁兄有所不知,這位康王爺……”

趙白蕭抬起眼簾看了外面一眼,壓低聲音說了康王韓祝的惡劣事蹟。

“康王為博美人一笑,豪擲千金。殊不知,他那千金所購進的,是別人萬金難買的東西。他不止揮霍無度,還仗勢欺人,逼迫良家兒女為奴為娼!他底下的人更是狗仗人勢,在錢州,明著燒殺搶掠!”

聞言,梁敬民方才恍然大悟,“竟是如此。”

幾人默了會兒,趙白蕭才看向梁敬民,問,“敬民兄,適才拿著弓弩是要去何處?”

梁敬民如實相告,“去找世懷。”

“何世懷?何州的小公子?”

“嗯。”梁敬民點點頭。

趙白蕭笑道,“那位小公子看著挺隨性的。”

梁敬民聲音輕緩地說,“那是個硬氣的好兒郎。”

想起何世懷負氣的模樣,他不禁笑了。

梁敬民想等他把背弩拆一遍就知道怎麼做了,到時候再把背弩給何小公子。

“硬氣?”韓庭淡淡道,“我看更像是無理取鬧的霸道。也就敬民,受他氣了還能這麼向著他。”

梁敬民自嘲地笑笑,“我是庶子出身,受氣慣了,他不一樣,他打小就被上頭的哥哥們護著,哪裡受過氣?”

韓庭道,“你倒是會替別人著想。”

趙白簫意味深長地說,“這位何小公子怕不是什麼別人。”

梁敬民聽出了他話裡有話,不過沒承認也沒反駁,而是笑而不語。

韓庭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轉了轉,隨即幽幽道,“幾日不見,你眼力見長啊。”

趙白簫笑了笑,“多謝王爺謬讚,趙某人還看出王爺也有一位不是別人的人,王爺不打算給我們介紹介紹嗎?”

近來總有傳言,一向無心朝事的齊王殿下常與皇帝身邊的衛御侍相談。

韓庭挑了挑墨眉,“時候到了,你們自然就見了,何須本王介紹?”

齊王也是有藏著掖著的人了。

在座之人聞言皆但笑不語。

韓庭只好轉移話題,“還是請白蕭給大家講講趙州吧。”

“家父一直謹遵王爺教誨,重民愛民、萬事以民為先,財貨倒是增長不多。”趙白蕭說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

梁敬民有些羨慕的語氣道,“還是趙州好,那繁華的街道和清廉的州府可不是旁的地方能比的。”

旁的地方,最緊要的可不就是帝京麼?但是瞧瞧現在的狩獵,有多奢靡。

其他人不敢堂而皇之地議論皇室,但韓庭卻是不懼,直接道,“小人先之,悅之以聲色犬馬,縱之以馳騁田獵,侈之以宮室器服,志氣已亂。”

“王爺愛民如子,可……”趙白蕭落下眼瞼,輕輕地嘆了口氣,未盡之語都吞入腹中。

梁敬民適時地笑道,“行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難得一聚,還是品茗吧!”

經他一提,趙白蕭也意識到此處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便配合地端起茶杯,“來,喝!”

飲完一盞茶後,趙白蕭不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