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榮老實回答。

鄭長興臉色倏變,回頭狠狠地說:“給老子扔到山上餵狗!”話鋒一轉,笑容滿面地對夏榮說:“剛才這一切實在是誤會,請你轉告六姑娘莫要誤會。至於六姑娘的損失,只管包在本世子身上。稍後本世子就會著人給六姑娘把店面修葺一新。”

語畢。露出一個自認為英俊的笑容,斜眼得意地瞅著馬車。

齊青玉想吐了,吩咐車伕往側門走。

“是你做的?”突然,一聲淡淡卻充滿無比威勢的聲音,自後頭傳來,齊青玉渾身一顫,立刻叫停了馬車。

“啊——”一聲慘叫倏地響徹整條北山街。

齊青玉挑簾望去,一雙嚴酷的墨眸正冷冷地俯視著地上打滾的青金色。

那人正是鄭長興,他右手託著左臂,神色痛苦。似乎是手臂被硬生生折斷了。

“世子爺!”

“還愣著做什麼。速速拿下這不長眼的……”幕僚慌張地圍著鄭長興轉了幾圈,頤指氣使地指揮隨從為鄭長興出氣,誰料望見魁偉如山嶽般的巨人時,登時嚇得舌頭打結。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收拾他!”鄭長興猙獰地尖叫。

“聽。聽見。聽見了嗎,世子爺叫你們收拾他!”幕僚立刻故作鎮定,對著呆若木雞的隨從怒喝。

“世子爺。不如我們回去搬救兵?”被一股無形的威壓震懾著,所有人都嚇得雙腿發軟。

幕僚連忙對說話的隨從投去“你真聰明”的讚賞目光。

鄭長興忍痛咬牙一想,也有道理,“你有種別走,敢得罪本世子,你知道本世子是誰嗎?”

其中一個隨從幫忙扶起鄭長興時,不可一世地高聲說:“你這鄉巴佬是打哪兒來的?居然連咱們世子爺也不認識?咱們世子爺可是鄭國公府的世子,將來世襲鄭國公嚼位。咱們國公爺可是內閣輔臣!皇上跟前的紅人!”

“對,瞧你長了個人樣,卻不想是個人頭豬腦的草包,得罪誰不好,竟然得罪咱們世子爺!”

隨從們越說越有氣勢,倒是不怎麼怕眼前這個面無表情、噓張聲勢、一動不動的男人了。

巋然而立的李宇軒對只懂吠的狗不屑一顧,徑直朝齊青玉的馬車走去。

鄭長興的人受此冷落,立時惱羞成怒,磨拳擦掌地衝上去,喧嚷著要收拾李宇軒。

突然,這幾個人打橫往後飛去,恰好落在鄭長興身前一寸的益,疊羅漢似的疊成一片。

鄭長興瞠目結舌,與幕僚面面相覷,戰粟不已。他是怎麼做到的?根本沒看到他出手,他究竟是誰?京城何時來了個這麼霸道的人物?

李宇軒不廢吹灰之力收拾了煩人的蒼蠅,面不改色地繼續往前走,及至停滯不前的馬車小花窗旁,輕聲喚道:“小青玉,我來了。”

馬車內齊青玉倏地一震,這低沉而溫柔的呼喚,似增相識。心底所有關於李宇軒的記憶如潮水般,漫滿整個心湖。

想念;為什麼沒回信;眨眼已經一年……

齊青玉眼睛微紅,微微挑簾,雙眸卻斜向後面的鄭長興。眼角餘光看到他,冷硬的線條像被驕陽照耀的冰河,稍稍融化,露出一絲一縷的柔和。

誰都不能否認,這個從九死一生的戰場迴歸的男子,渾身上下充滿著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齊青玉難以控制地往右傾斜著。

早就密切注意馬車一舉一動的鄭長興,恰好與齊青玉秋水幽幽的眼神相接,心裡倏地一窒,瞬間忘了痛楚也忘了害怕,“卡嚓”一聲自行接上脫臼的手臂,衝向馬車,興奮地高呼:“六姑娘。”

“你是誰,為何要砸毀我齊家的鋪面?”齊青玉像沒發現李宇軒的存在般,兀自問鄭長興。

“六姑娘有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