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龍腳下的雪地在奔跑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冰冷的空氣在防彈玻璃面罩和防彈護目鏡後呼嘯而過,遮蔽了所有外界的噪音。

他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已經戰鬥過後的廢墟,目光只鎖定在那座防炮洞的入口。

每一秒鐘都在挑戰著他的極限,畢竟時間不多了,士官長的生命已經處於垂死的邊緣。

防炮洞內的景象讓人心生寒意,這並不是一種誇張的修辭手法。

用威龍自己的體感就是,一種寒森森的感覺,從脊樑滲流到他的四肢末端。

四周被破碎的鋼板和厚重的沙袋環繞,通道里瀰漫著混雜著血腥、火藥與汗水的味道。

士官長依舊死死抱著那挺焦灼的g5輕機槍,槍管已因長時間射擊而發紅,甚至冒出了騰騰的青煙——或者,更應該像是黑煙。

血跡斑斑的地面上,散落著成堆的彈殼,和一堆堆從哈夫克特種兵屍體上扒下來的武器:hk-21e機槍、hk-416-a7突擊步槍、panzerfat 3(鐵拳3)火箭筒和hk-437突擊步槍,顯然這些裝備已經無法為他提供任何幫助。

士官長的身體幾乎被摧毀殆盡。

他身中十幾槍,鮮血已經幾乎染紅了他的整個上半身,下半身其實也快了。

多處傷口的血液早已和泥土混成了一灘腐爛的液體,而他那破碎的防護胸甲、摧毀的防彈插板,以及腹部深深的傷口,顯然是致命的打擊。

半截腸子暴露在外,鮮血不斷汩汩流出,腹腔內的內臟隨著每次呼吸起伏,令人看得不忍心直視。

士官長的臉色已經灰白,眼神卻依舊堅定,那是被多次注射戰鬥興奮劑後的結果——興奮劑不僅讓他暫時喪失了對痛苦的感知,還讓他神志清醒,血脈急劇流動,彷彿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打敗他一樣。

“威龍……”士官長費力地吐出名字,聲音沙啞,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低語。

威龍迅速蹲下,雙手沒有絲毫遲疑地抓住了士官長的肩膀,將他扶正。

空氣中的溫度驟然變得沉重,威龍的面罩上凝結的霜花已經被汗水蒸發,眼前的一切似乎凝固在了一瞬間,只有士官長的氣息,微弱而沉重。

“士官長,別說話,等我帶你出去!”威龍壓低聲音,話語堅定。

他一邊按住士官長的胸口,檢查他的傷勢,一邊迅速啟動了身上的醫療裝備,準備對士官長進行緊急治療。

然而,士官長微弱的手抬了起來,緊緊抓住了威龍的手腕。

“別……沒時間了……”士官長的嘴唇蒼白,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話。“任務……完成了嗎?”

威龍沒有立即回答,他知道答案。

雖然戰場的情況暫時穩定,但哈夫克的增援仍有可能在不久後到來。

而他和士官長此時的狀態,顯然無法支撐太久。

威龍輕輕點了點頭,答道:“完成了,我們奪回了陣地。哈夫克的突擊隊已經被擊潰,你保住了我們的最後防線。”

防炮洞外的暴風雪依舊肆虐,風雪如刀片般劃過荒蕪的戰場,整個世界彷彿被這無盡的寒冷吞噬。

士官長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他蜷縮在簡陋的避風掩體裡,眼神模糊,似乎連那猛烈的風雪也已不再讓他感到寒冷。

他的手指在胸前顫抖著,捏著那塊沾滿血跡的軍籍牌,臉上殘存的生氣如同一根微弱的火苗在寒風中掙扎。

“容克…少校…他…死了嗎?”士官長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彷彿這一句話已經讓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威龍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遠遠地投向外面的暴風雪,內心的痛苦與遺憾如同刀刃般刻入他的骨髓。

那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