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往前推一點點,地點拉回城區。

醫院外暴風雪愈加猛烈,寒風肆虐著,雪花在空中瘋狂旋轉,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冰冷的孤寂。

東正教堂依舊充當著戰地醫院,屋內的燈光透過破舊的窗玻璃投射出微弱的光芒,彷彿在這無盡的寒冷中微弱卻堅定的希望之火。

只有內側才能看到這樣的光,窗子的外側都被木板釘上並封死了。

茉劍忙碌地穿梭在床位間,手中持著藥瓶與注射器,幫助幾名因為極寒天氣而得了急性氣候性肺炎的特戰幹員按時服藥。

這些戰士無法繼續作戰,但他們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體溫也漸漸恢復正常。

她剛剛把一名病情稍微好轉的戰士送回了前線,幾乎沒有時間喘息,就聽到了通訊頻道里傳來的緊急呼叫。

通訊頻道中,肖特中校的聲音清晰而急促:“茉劍,我親自帶隊去支援集中水處理廠,你的任務依舊是治療傷員,確保我們還能打下去。凡是黃色等級和綠色等級的傷員,都必須在傷口處理後重返前線。”

茉劍的心微微一沉。她瞬間明白了這句話的背後意味——戰況已經變得更加緊張。肖特中校雖然是美軍軍官,但他的指令清晰且高效,而他所使用的傷員劃分標準也是美軍的分類系統,綠色、黃色、紅色和黑色。綠色傷員通常是輕傷,可以很快恢復;黃色傷員傷勢中等,經過治療後有可能重新投入戰鬥;紅色傷員則是重傷,需要立即治療並且可能無法返回前線;黑色傷員通常指傷勢過重,幾乎無法生還。

而此次,肖特中校指示要求她必須讓輕傷的傷員全部重返前線,顯然前線的傷員人數已經超出了預期,戰鬥的壓力也達到了極限。

城外多個陣地已經丟失,敵人步步緊逼,形勢非常嚴峻。

作為軍醫官,她沒有多餘的選擇,只有全力以赴,盡一切可能支援她的戰友們。

茉劍默默地回應了一句“收到”,然後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醫療器械,準備迎接下一波的傷員。

此刻,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靜而堅決。

戰場的嚴酷和緊迫感已經讓她麻木,唯有救治傷員是她的使命。

剛剛送走了幾名重返前線戰鬥輕傷員,又解散了軍醫院的保衛人員並送他們到前線,茉劍正準備拿起新的藥品時,突然看到教堂一樓角落裡坐著一個新兵。

他的身形消瘦,面色蒼白,緊緊地蜷縮在一個角落裡,雙手不斷地摩擦著自己,渾身微微發抖。

茉劍的目光迅速掃過他的身影,心裡一緊。

沒有外傷,沒有明顯的疾病症狀,但他明顯處於一種極度不正常的狀態。

她沒有馬上開口,而是走上前,蹲下身仔細觀察這個新兵。

看到他低垂的眼睛和不安的神色,茉劍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新兵似乎有些愣住,幾秒鐘後才低聲回答:“雷……雷毅,火……火箭筒手。”

茉劍點了點頭,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傳遞著一種安撫的力量。

她溫和卻堅定地繼續問道:“告訴我,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感覺冷嗎?”

雷毅抬頭看著她,眼神中滿是迷茫和無力,突然哽咽了一聲:

“我……我只是覺得,……一直很累,呼吸也急促,心跳好像……一直很快,身體……好像不受控制……。”

茉劍立刻皺起了眉頭,輕輕把他扶起,檢查了他的脈搏,感覺到明顯的過速。

她又檢查了他的瞳孔、肌肉張力和四肢反應,結果一如她的預料——這是典型的戰鬥疲勞綜合症。

長期的壓力、高強度的戰鬥和極度緊張的環境已經讓這名新兵的身體和精神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