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懂這些細膩的東西了。”

“也許是想死。”蘇媛的回答簡短而直接,“但我敢打賭,他不會死。戰爭不會讓人輕鬆地死去,我們就算死了,估計也不是輕鬆地死去的。”

威龍低下頭,默默地點了點頭。

戰場上,很多時候,生死並不完全由自己決定。

戰爭的殘酷會讓一個人迷失,或是抑制住所有情感,只剩下死命拼搏的本能。

但生存下來的戰士,往往也會被這片廢墟中的死者所吞噬,直到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曾活過。

弗雷德海姆·溫特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威龍的視野裡。

這一次,他走向了戰場的一角,那裡的地面凹陷,彷彿曾經是一個火藥庫爆炸的地方。

溫特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那片已經凍成硬塊的血跡,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冷靜。

他站起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遠方。

威龍看到溫特動作的一瞬,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看似冷漠的德國士官,或許正在承受著一種比死亡更為沉重的東西——悔惱,恐懼,或者無盡的孤獨。戰爭不是簡單的勝負,它剖開了每個人最深的痛苦與脆弱。即便是如溫特這樣的精英戰士,也無法逃脫這種折磨。

“威龍哥,你知道溫特為什麼會這麼沉默嗎?”蘇媛忽然問道,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好奇。

威龍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的沉默,可能是因為他已經看盡了太多死亡。”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我從駭爪那兒瞭解到,他在戰爭爆發的初期曾經被派到最前線的戰鬥中,參與過無數次血腥的清掃任務,包括圖盧茲圍城的解圍,甚至親眼見證了自己的戰友一個接一個地死去,包括他的哥哥威廉……不是我們現在頭上的這個威廉中尉。或許這份經歷,讓他變得麻木、冷漠,也許他已經不再相信什麼英雄,什麼勝利。”

“那他還會堅持下去嗎?”蘇媛皺眉問道。

“我想,他不僅僅是為了勝利。”威龍微微一笑,“他可能在尋找一種屬於自己的‘解脫’——或者說,尋找一種能讓他安靜地死亡的方式。”

蘇媛沉默了片刻,看著那個仍舊站在戰壕邊緣,彷彿在沉思的德國士官長。她突然意識到,溫特的沉默背後隱藏的,不僅是戰士的堅韌和冷酷,還有深深的孤獨和無奈。

就在這時,遠方的哈夫克特種兵再次發動了進攻,炮火的轟鳴讓整個戰壕再次震動。

威龍和蘇媛迅速恢復了戰鬥狀態,但威龍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溫特。

他知道,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在與自己的死神搏鬥,而溫特,或許在某個時刻,會選擇自己的方式去迎接那個無法避免的結局。

他不禁想,戰爭給每個士兵帶來的,不僅僅是死亡的威脅,更是靈魂的腐蝕。

而溫特的靈魂,似乎已經被這場戰爭撕裂得千瘡百孔。

戰場上的局勢,愈加嚴峻。

哈夫克的裝甲軍團仍在如潮水般推進,轟鳴的引擎聲和震耳欲聾的炮火讓整個戰場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士官長仍然冷酷地站在戰壕一側,目光銳利,槍口指向遠方。

他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日常。

紅箭-12反坦克導彈再次在空氣中劃出幾道死亡的弧線,迅猛地穿越冰冷的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聲。

它的飛行軌跡幾乎是完美的,準確地鎖定了前方的兩輛Ap-30犬式輕型坦克。

導彈的破空聲在戰場上激起一陣緊張的氣氛,隨著每一次接近目標,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愈發濃烈。

突然,兩聲巨響接連震耳欲聾,導彈幾乎同時命中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