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因此而活過來,綻放出遠超這個時代的活力!”他一邊手舞足蹈,一邊指著馬車窗外遠處隔三差五就能看到的小型工地,向同坐一輛馬車的納門和格里蘇斯宣講著。

只不過,對於“城市會因此而綻放出活力”,納門和格里蘇斯是贊同的。而那個“前所未有”,這兩個都知道君臨城是什麼樣子的拉姆齊大陸來客,則全都不敢苟同。

……

儘管百葉窗上了鎖,蝙蝠翼門也上了閂,但漫漫長夜裡的“獸人與斧頭”比在沉悶的灰暗白日更為活躍。酒館裡燃起了鍊金油燈的微光,因為含有鯨脂成分,所以這種鍊金油燈的光芒隱約有些發藍。並即不刺眼,亮度亦很足夠。

熱鬧的大廳裡傳來百喧鬧的談話聲,擠在一起的人們享受著寒冷街道上所沒有的溫暖。一層大廳裡胖乎乎的樂手拉著手風琴吼出下流的號子,一串串音符彷彿在房間裡緩慢地爬來爬去。被酒館老闆烏爾格林僱傭的、豐滿強壯的啤酒女郎,正託舉寬大的銅盤把一罐罐麥酒與啤酒、一瓶瓶刺鼻的伏特加和一杯杯黑葡萄酒送至三層的顧客手中。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長長的吧檯佔據了大廳的一隅,蜂擁到櫃檯前的顧客們大聲喊著要更多的飲料。酒館後面的廚房裡,幾個幫廚正忙著捉住駝背的龍蝦,將其身上的汙漬刷洗乾淨,他們的手指和掌心都被鉗子刺得傷痕累累。將豬肥膘熬製成油的司爐工們邊攪拌大鍋,邊試圖用從窖藏的冰爽啤酒來使自己覺得好受些。車伕和裝卸工把各自的靴子擱在沿著酒吧底部的銅製欄杆上,東聊西扯不著邊際的謊言……

不得不承認,到了晚上,“獸人與斧頭”酒館會變得比白天更熱鬧。不僅僅是沒事可幹的有閒階級,那些想從一天的勞動中解脫出來的人也來到這裡享受一會兒人生。也正是因為如此,混雜著迎合了這種放鬆的職業者——賭徒和皮條客,小販和謀求者——也都絡繹來到酒館裡面,企圖與聚集在這裡的人盤盤道,打打關係。

酒吧裡只有一個角落的人不多。在大廳的後面,方圓十幾尺的範圍內有一塊空地。有兩個人在那裡已經待上一段時間了,但酒館裡狂歡的人群都沒有打擾到他們的隱私。從有時向他們投來的戒備目光來看,引起這種距離感的不僅僅是禮節,還存在著一種戒備。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膚色稍淺,幾綹頭髮從寬邊帽下溢位。高高的鼻樑與一雙目光犀利的靛藍色眼眸使他的五官呈現一種粗獷的英俊,一件長外套包裹身軀,腰間的寬腰帶上掛著一把劍和一把大號短槍,他的右手邊則擺放著一杆靠在桌案上的長槍。然而,讓“獸人與斧頭”酒館的人如此不安的並不是公之於眾的武器,而是掛在手上的一條手鍊:宣講者之鏈。

在這個城市,公開展示機械宣講者組織的成員信物,這本身就說明那個人的自信。

而坐在他對面的一個人,這個體態中等,留著黑色短髮,刀削般的鼻子下有一撮小鬍子。雖然他穿的衣服按埃賽勒姆的標準來說算是昂貴,但面板卻透著灰色的蒼白,就像那些常年在蘑菇種植園裡勞作的人。他的眼睛看起來好像永遠都水汪汪的,似乎在審視他所凝視的一切。

“考爾德給我的信物,你要不要也來一條?”奎斯抬了抬自己右手,展示了一下自己新獲得的小飾品,“這東西在埃賽勒姆雖然與權力不掛鉤,但還是挺有用的——至少,在會員店買東西的時候可以享受到折扣。”

白天的時候,他以年輕銃士休·胡德的身份,外出採購了一批鍊金子彈的原材料,從而知道了這條宣講者之鏈的一個妙用。

哈拉蒙德聳了聳肩膀,因為他的背後有一面木頭影壁,所以這個動作應該沒有被酒館大廳裡的人瞧見。也得虧是如此,否則,那些人一眼就能看出哈拉蒙德不是塔普特人,哪怕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