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客人談論隱私問題的診所出來,到“獸人與斧頭”酒館出診。

此時,她盤起腿坐在一張柔軟的大坐墊上,拿著(但並沒有在喝)細小的瓷杯,杯中盛的是味道醇厚且氣味悠長的咖啡。

佩爾·瑟瑞思是埃賽勒姆本地人,有著橄欖色的肌膚,態度嚴肅,目光冰冷,大約三十歲。她那新鮮船帆布顏色的頭髮,搭在黑色天鵝絨外套的衣領上面,臉上帶著一副紗巾。

因為要出診,所以她還帶了一位保鏢。那個人一位衣著得體的彪形大漢,腰間掛的是圓柄長劍和漆面木棍,懶洋洋地靠在唯一的酒館大門立柱旁(房門上了鎖),默不做聲,警惕戒備。

“我明白,”漢斯說,“還請您原諒,敬愛的女士,我或許有點兒心情欠佳,希望您能諒解我們的處境……我弟弟和店裡其他人可能都感染了疾病,但卻無法確知是什麼病,更不用說治療了。”

“是的,漢斯。您的確處在令人煩躁不安的境地中。”

“敬愛的女士,您能有什麼具體的治療方式嗎?”老烏爾格林走了過來,不過還是在佩爾·瑟瑞斯的示意下與其保持了至少四五米遠的距離。“約翰、那個女孩,還有我的廚師已經快不行了,如果你能有什麼辦法,藥費什麼的都好說。”

“噢,別這麼說,可憐的碎踵者。你不會也認為我很沒有同情心吧。”佩爾·瑟瑞思抬起左手,亮出好幾個戒指和鍊金術造成的傷疤,漢斯這時才驚訝地發現那隻手缺了第四根指頭。

“某次疏忽造成的事故,當時我還是學徒,處理一樣可憎的東西。我有二十二次心跳的時間可供抉——手指,或是生命。幸好我手邊有一柄鋒利的手術刀。我知道,品嚐我的手藝種出的果實是什麼滋味,二位先生。我知道什麼是痛苦、焦慮和絕望地等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不好意思,”漢斯說,“請原諒我的魯莽。只是……呃,我們都聽過您的醫術有多麼高超。”

“告訴你們一條經驗法則:感染永遠比治療容易。”瑟瑞思拉了拉自己的面紗,這東西其實是一件寶貴的法術物品,可以用來抵擋病菌和霧霾。她揉著失去指頭的殘樁,動作看起來彷彿某種古老、熟悉的區域性痙攣。

“鍊金藥劑是非常微妙的東西,在許多情況下,它們本身就是毒藥。世間不存在萬能藥、萬靈藥,也不存在某種清理機制,能將我們這行當的各種致命因素悉數滌清。

,!

按照我的診察結果,你們感染的那種疾病顯然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瘟疫,而且很有可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狗屎玩意兒!比起隨意亂試煉金藥劑碰運氣,還不如一刀割了那些病人的喉嚨。

當然,我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但你們必須明白,我的解毒劑沒準兒會延長在這些病人的痛苦時間,沒準兒會使得體內的疾病效果倍增,甚至篩選出一些更加可怕的耐藥菌株!”

老烏爾格林皺了皺眉頭,用手拄著下巴,心神不寧地環視四周。一面牆邊,被他臨時佈置了一個小小的祭祀矮人母神(蓓倫妮·真銀)的神龕,那位女士是摩拉丁的妻子,是所有矮人族裔家庭和健康的守護神,以仁慈和博愛聞名。

“可您也說過,的確存在某些藥劑,或許可以接觸煩擾我們的那種疾病,這能不能縮小值得一試的治療手段的選擇範圍呢?”

“的確存在這樣的藥劑。喝下曙光玫瑰精油可以治療神經萎靡,可若不對症的話,藥物能在體內安然沉睡數個月之久,再然後就會殺死服用者的全部神經;凋零白藥能竊走一切食物和飲料中的養分,理論上也可以阻斷病原體汲取營養,可是也有極大可能性讓服用者先死於營養不良;安紐拉粉呢?吸入它,可以殺死一些潛藏在呼吸道里的病菌,可若是不對症的話,那麼吸入這種藥粉的受害者幾周後就會因皮下出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