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獨孤求敗依舊是眯著雙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錢海則向張圓通仔細打聽了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末了嘆道:“我的夫人乃是女流,洪七更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這一路艱難,多虧張副舵主照顧他們了。”

張圓通忙道:“幫主謬讚了。其實屬下這條命,都是夫人和洪少幫主救的。之後的路途,我們互幫互助,實在談不上誰照顧誰。”

錢海點點頭,沒有說話,半晌方嘆了一聲,道:“張副舵主,我真是對不住你。”

張圓通奇道:“幫主何出此言?”

錢海道:“遙想當年,我出於個人好惡,將時任蘇州分舵香主的王鶴提拔上去,任他為大信分舵舵主。而你當時在揚州分舵香主任上,做得比王鶴好,卻只能屈尊成為副舵主,而且一做便是這許多年。張兄弟,你可怨過我麼?”

張圓通聽罷心中猛地一動,半晌無言,最後道:“屬下不敢。”

錢海道:“是不敢,不是沒有,對不對?”看到張圓通想要說話,便打斷他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這是人之常情,若把我換成是你,我也不服。說句實話,我現在早已後悔了,若你是大信分舵舵主,就算分舵仍免不了被軍隊剿滅的命運,你也能夠帶領大批弟子提前撤出,不至令大夥一網成擒。”

張圓通聽罷,忽覺得眼中湧出熱氣,忙定了定神,起身抱拳道:“幫主能夠如此信任屬下,屬下……屬下……”他卻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張大有在旁邊看著,心中也有些難受。他知道自己這位叔叔平生最大的憾事,便是當年被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王鶴硬壓一頭,卻偏偏不能表現出來,於是憋屈了這許多年。此時能夠得到幫主親自認可,也算給其多年心事一個交代。

錢海道:“張副舵主不必再說了,你的忠心和才幹,我都清楚得很。”頓了頓,又道:“丐幫若就這麼完了,自然是一切休提。如果丐幫還有復起之日,我定將傳功長老一職交給你,這是我的承諾。”

張圓通忙道:“幫主不可,這種承諾實在是太重,屬下怕是承擔不起。”

他們正在這裡你辭我讓,忽聽“嗤”的一聲冷笑,從獨孤求敗嘴中發出,令得他們有些尷尬起來。張大有見了,忙將話題扯開,談了些明日比武所需注意的事項,這才使有些凝滯的氣氛緩和下來。

過不多時,黃藥師等人將飯菜做好,端了上來。眾人在一張大桌前團團圍坐,暢快吃喝,一時飯畢,杯盤撤下,眾人又喝茶談天,一直耗到掌燈時分,才由黃藥師安排房間,眾人紛紛入室休息。

其中錢海和林小茹住在西側廂房。林小茹先將錢念心哄睡,將她放在大床裡間位置,然後自己脫了外面衣裳,又伺候錢海褪去衣衫,打點洗漱,然後與他一起躺在床上,彼此依偎,互敘別來之情。

夫妻兩個很有默契,都將自己驚險的經歷儘量省去,然而大略談來,依舊令對方心驚肉跳,為對方的危險遭遇擔憂了。

林小茹埋首在錢海懷中,也不知灑下多少眼淚,道:“大哥,咱們還是走吧。”

錢海奇道:“到哪裡去?”

林小茹道:“哪裡不能去?等到逃脫了這裡,咱們不要再管什麼丐幫朝廷了,只要咱們一家人平安,就算去金國,去西夏,都行。對了,咱們也可以去終南山,找姐姐、姐夫去。”

錢海笑道:“好傢伙,你出的道一條比一條狠!又是叛國,又是連累至親好友。”

林小茹從錢海懷中鑽出頭來,漲紅了臉,叱道:“我說正經的呢!”

錢海忙指著裡側的錢念心,道:“小聲些。”

林小茹忙探身看看孩子,發現後者依舊好好睡著,便衝錢海翻了個白眼。

錢海將林小茹攬在懷裡,道:“小茹,你應該知道,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