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農的面板黝黑,身體看起來非常魁梧壯實,看著張天的這副小身板,感到這次恐怕走上三十里的山路,恐怕這皮白肉嫩的少年就會叫苦不迭,這種大家族的子弟,自己也沒少見過……

“不過這位兄弟,我們明天再出發才行,因為我還要準備一些東西!”藥農大哥憨厚地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無妨,那今天就在你那對付一宿了……”張天點了點頭。

藥農的家就在附近的山腳下,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張天跟著藥農來到了他家的院子裡,地面上堆放著很多如木柴一般的中藥切片,還有一些樹枝藤蔓。

“這是草珊瑚,也叫九節茶,清熱解毒。這個是山龍眼,去水消腫,祛除產後風,也可治肝臃。這種是兩面針,可以治風溼關節痛,跌打損傷……”藥農說起中草藥很有神采……

張天在路上邊走邊聊,知道了這位大哥叫做吳玉桂,他是中草藥世家。他祖父從小就帶著他用中草藥給村民們看病。他的中草藥技藝,來自父親的傳承,也來自拜師學藝。他的師傅是皇城之內一個寺廟的老禪師,他父親打聽到禪師經常在大山深處採集中草藥,於是將吳玉桂送去學藝……

“採藥是一門非常難學的技藝,光入門就需要五年的時間!”吳玉桂說道,而且需要辨識的中草藥太多,認藥也分一看、二摸、玉聞、四嘗。沒有實物的草藥就需要看醫書……

當年師傅領他進門,首先教的是辨別有毒草藥。毛地黃、大茶藥(斷腸草)、馬錢子、夾竹桃、洋金花(曼陀羅)、雷公藤……師傅領著他挨個辨認,認錯了就要挨板子,五年下來,他已經可以辨別數百種草藥了,接下來就是學習如何在懸崖峭壁上打繩結,採集一些罕見的“仙草”……

吳玉桂告訴張天行有行規——入山前要先祈福,早上寅時他起床在家裡的一個供桌上的香爐裡點上了玉根線香之後,,口中默唸著山神、藥王爺的名字,祈求保佑進山順利。

然後吳玉桂帶上進山所需的裝備:一把柴刀,一個鏟子,兩個皮袋。袋裡裝著乾糧和水,因為有些草藥必須帶著露水採,所以還要穿帶釘草鞋,背竹簍……

告誡張天道:一是不管藥材多貴重,不能全部挖走,要給後人留下藥源;二是獨苗、幼苗不採,讓山間的草藥能生生不息;玉是和同伴進山要少說話,相互之間不直呼其名……

很快張天就跟隨這位藥農出發了,吳玉桂在前面用柴刀撥開雜草和樹叢,如履平地……

“這種叫做紫花地根,有清熱解毒的功效。這是目鏡草,有祛風溼、通絡、降血壓的功用。”吳玉桂向張天介紹山中草藥,如數家珍……

在一處懸崖吳玉桂發現了一株草藥,他將繩子一端系在山頂的大樹上,另一端拴在腰間,慢慢在巖壁上緩慢挪動,採摘下來了藥材,可謂是辛苦至極……

吳玉桂走了大半天之後,才發覺小瞧了這個姓張的少年,無論是陡峭的懸崖還是密佈的雜草叢林,始終和他的步伐一致,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這讓他不由得心中有了些許的敬佩,看來不是覺得好玩才來這兒的……

直到天色將黑,兩個人才來到了所說的乾坤羊的排洩之地,這裡的空氣中果然是瀰漫著一股野獸糞便的氣味……

“看,青石旁邊的灌木中有一塊低窪地,那裡就是我所說的排洩地,那邊的大樹就是我當時躲藏的地方,不過有些臭,我看你就不要過去了!”藥農吳玉桂低聲說道……

“恩……還是看一看吧!”張天早已經感知到了此地,他順著吳玉桂所指看去,果然是有個樹洞……

吳玉桂帶著張天慢慢的走向了窪地的大樹,當吳玉桂用材刀撥開了亂糟糟的野草露出樹洞的時候,忽然他滿是笑容的臉上陡然變色……

不知道何時,這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