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命。”梁蕭大覺灰心,道:“那可如何是好?”花曉霜笑道:“不妨事,九陰毒脈難治,全在於導不出體外。我最近研讀婆婆給我的《神農典》,想出幾種怯陰補陽的方子,再若將‘轉陰易陽術’練到某個境界,九陰毒流瀉之速勝過生長之速,而後補以靈藥,佐以針灸,不出十年,必能痊癒。”梁蕭嘆道:“十年之期,未免長了些。”花曉霜道:“師父那麼大本事,都無法治好我,而現今我卻已找到了治癒的法子。”她淡淡一笑,道,“蕭哥哥,你說得對:‘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古人未必就勝過今人,今人也未必不能超過古人……”她臉上笑著,兩行淚水卻奪眶而出,忽地轉過身子,奔到牆角,肩頭輕輕聳動。梁蕭吃了一驚,正欲上前寬慰,花曉霜卻擺了擺手,哽聲道:“蕭哥哥……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梁蕭莫名其妙,柳鶯鶯將他拉到艙外,低聲罵道:“大笨蛋,還不明白她的心意麼?”梁蕭茫然搖頭。

柳鶯鶯定定地瞧著他,嘆了口氣,道:“她的病好了,你就不用陪著她了!”梁蕭眉頭一聳,低頭不語。柳鶯鶯不耐道:“小色鬼,三天早就過了,你打算好了沒有?”梁蕭一言不發,柳鶯鶯美目驀地湧起怒意,伸手重重打了他一個耳光,頓足道:“你是笨蛋,她也是笨蛋,都是笨蛋,氣死本姑娘了。”怒衝衝奔人艙內,憤憤坐著一陣,又吐了口氣,將花曉霜摟人懷裡,細聲寬慰。梁蕭轉身眺望大海,心中煩悶之極。

兩日內,賀陀羅或明或暗,又來挑釁數次,初時憑般若鋒之利,尚與二人有攻有守,鬥到後來,但覺梁蕭掌力一日強似一日,僅是一對肉掌,已難對付,況且還有花生助陣,再鬥下去,有輸無贏。當下猛攻兩招,抽身退出,裝腔作勢放出兩句狠話,方才退去,他餘威所至,梁蕭倒也不敢過分相逼。

賀陀羅回到藏身之所,暗暗發愁,此刻阿灘屍身已被吃盡,賀陀羅拴了般若鋒捕魚,但卻不知為何,船邊海魚竟越來越少。賀陀羅當然不知這是洋流衰竭所致,費了半日工夫,竟未勾上一條,海中無魚,海鳥沒有食物,也俱都飛走。賀陀羅沉著臉坐了半晌,忽然站起,死死盯住哈里斯,哈里斯對這老子再也清楚不過,瞧他眼神,便知其心意,頓時發起抖來。賀陀羅盯著他,嘆道:“哈里斯,你別怨我,為父也是沒法子。”他與哈里斯之間極少以父子相稱,這話一說,哈里斯便知他心意已決,眼中懼意更甚,顫聲道:“宗師……”賀陀羅打斷他道:“你若要怨,便怨梁蕭那廝,不過你大可放心,為父吃了你,有了氣力,必定殺光那幫鳥男女,給你報仇。”哈里斯聽他如此說話,情知必死無疑,渾身蜷作一堆,直向後縮,驀然間,他眼神一亮,指著賀陀羅身後,急道:“宗師,你看,你看……陸地……陸地……”賀陀羅搖頭道:“到此地步,你何必還要說謊。這個計策,梁蕭已經用過一次,為父不會再上你當。你放心,為父出手,包你不覺痛苦。”說著踏上一步,便要動手,哈里斯卻哭將起來,號道:“阿爹,你信我這次,我腿沒了,跑不掉的。”賀陀羅見他如此惶急,不似作偽,回頭一瞥,只見海天交接處,果有一道細細的黑邊,不覺一陣狂喜,叫道:“不錯,當真!”精神大振,扶起哈里斯,汕笑道:“我的兒,我方才都是跟你說笑呢!”哈里斯卻知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但此刻萬不敢觸怒他,臉上賠笑,暗裡卻恨到極處:“你總有年老體衰、動彈不了的光景,屆時我要你生死兩難……”

父子倆各懷鬼胎,虛與委蛇。賀陀羅拖來一條小舢板,將哈里斯吊下海去,正要跳上,眼珠忽地一轉,轉到前船,回來時,哈里斯見他手中提著那隻大鐵錨。賀陀羅跳上舢板,劃出一程,忽地發聲沉喝,將鐵錨飛擲而出,只聽豁得一聲,大船破了一個窟窿,海水洶湧灌人。

梁蕭覺出船隻震動,當先衝出艙外,但那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