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見時間還早,就急匆匆地去田裡忙活了。考慮到於彬剛生了一場病,身體還沒有恢復,柳紅蓮讓於彬在家裡好好歇著。

於彬躺在家裡歇涼的竹床上,想想不久前還在現代社會吹著空調,喝著冰鎮啤酒刷手機,轉瞬間就回到了幾十年前缺媒少電的鄉村原始生活,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荒誕感覺。怎麼辦呢?這麼荒誕的事,跟家裡人講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家人講。但接下來該怎麼活出這重生一世的精彩,於彬可得好好規劃規劃。既然經歷了前一世,擁有知道未來國家、社會,乃至全球發展趨勢的優勢,等於上天給了自己開掛的金手指。如果還讓前一世的遺憾繼續成為這輩子的遺憾,自己還不如趁早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還要不要復讀,然後參加明年的高考。於彬自己是堅決不打算繼續參加高考了,可不是麼,前世讀了四年大學,所有的成果除了一紙文憑外,都還裝在自己的腦袋裡呢!這輩子還去重讀四年大學,那不成了陰天打太陽傘——多此一舉。有那閒功夫,還不如好好利用這四年時間,讓自己這輩子的未來發展得更快更好一些。

不過,於彬雖然決定了不再繼續考大學,但也深知,自己父親於興華、母親陳紅蓮心中對供兒女考大學一事,幾乎有著頑固的執念。這源於於彬兩個舅舅的榜樣作用,於彬兩個舅舅都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一個在雲澤市裡的一所子弟學校當老師,一個在三田縣城中學教書。加上當時社會流行的一個觀念,就是能不能考上大學,決定了你以後是穿皮鞋還是穿草鞋,也就是人生過得卑微還是體面。

於興華、陳紅蓮夫妻倆在農村辛苦了半輩子,至今還過著窮困的日子,當然希望自己的一雙兒女也能像兩個舅舅一樣,考上大學走出農村,過上工作穩定、收入高的體面生活。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於彬在心中唏噓了一通,得想辦法說服父母同意自己放棄繼續高考才行,不然自己在這重生一世大展宏圖的偉大夢想,怕是還沒有機會開局就得崩殂了。

確定了不再考大學,於彬繼續思考接下來的路怎麼走。根據前世記憶,1992年是中國改革開放歷史中具有分水嶺意義的一年,作為改革開放總設計師的那位老人家發表了著名的南巡談話。同時在他的推動下,即將於今年10月份召開的黨的十四大將明確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也就是在這一年,全國有15萬體制內官員、知識分子下海,其中不乏許佳印、陳冬升等前世知名企業家、業界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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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這個小輩,即將和前世自己仰望的那些大人物一起加入這股時代洪流,於彬心中就忍不住無比的興奮和激動。於彬當然知道自己的沒辦法跟這批社會精英比,人家的背景、資歷、人脈、資源擺在那,撞在這樣的時代風口上,不扶搖直上九萬里那才有了鬼了。不過,借前世某人的話:站在風口上,豬也會飛。自己就算是豬,那也是隻擁有前世經驗、先知先覺的豬吧,站在這改革開放的時代風口,沒道理飛不起來,還得攢足勁飛得更高。

於彬清楚,要想抓住這一時代機遇起飛,自己必須得儘快掘到第一桶金。可是望著自家家徒四壁的窮困現狀,於彬苦惱地嘆了口氣,自己這個毛頭小子的突破口該選在哪呢?驀地,於彬想起,同村有幾個比自己年齡大的年輕人前年去了粵州,進了工廠打工,聽說工資比家鄉這邊高出不少。

從於彬記憶中前世的中國社會發展來看,這個時期,最佳的選擇,莫過於南下粵東,或是北上京海。九十年代的中國,這兩個地方對於懷揣夢想的人來說遍地是機會,白手起家的不勝其數。後世不是有句順口溜“東西南北中,發財到粵東”,而粵州正是粵東省的省會,一座站在改革開放前沿陣地的城市。

於彬下定決心,就去粵州尋找挖掘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