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大漢只得將目光從酒屋轉移回桌上,繼續吃起晚餐來。

不過,沒人注意到的是,在看到所有部下都無精打采地垂下頭後,獨眼老頭的眼中浮現出一縷掙扎之色,然後偷偷摸摸在桌底下開啟了自己的錢包,數了數那點可憐的貝利後,滿是不捨地嘆了口氣:

“這幫臭小子……這次真的是要賠上棺材本了啊……”

……………………

“念得不錯。”

巴拉蒂餐廳二樓,透過樓梯的縫隙,冷眼看著底下的客人們情緒被調動起來,興奮一批又一批湧入酒屋的夏諾,忽而微微一笑,轉過頭,伸手揉了揉旁邊小傢伙的頭髮。

“嘿嘿,那是當然。”

對於夏諾的摸頭殺,小山治並未抗拒,反而露出了幾分享受之色,收起了手裡的話筒和稿子後,他仰起臉來,好奇地道:“對了,夏諾哥,你之前不是說酒屋由你親自負責麼,現在都開業了,你不下去嗎?”

“不,不用。”

夏諾看了他一眼,然後目光又悠悠落在了人滿為患的酒屋裡,淡淡道:“至少現在的話,還不用。客人還沒有喝醉,下去早了也是浪費時間罷了。”

“哦。”山治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之後,大概是由於時間已經很晚了的緣故,沒站多久,山治就犯起困來,最後實在沒撐住,向著夏諾說了聲晚安後,就回房睡覺去了。

於是,二樓的樓梯口。

只剩下夏諾一人,抱著洞爺湖站在那裡,默默注視著酒屋裡發生的一切。

………………

時光悠然而逝,不知不覺間,夜色越來越深。

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十字,巴拉蒂餐廳也已經完全進入了打烊狀態,大廳內的燈光盡數熄滅,廚師們也都去休息了,深秋的寒風從門縫中滲入,嗚嗚作響,襯得氣氛越發清寂。

然而,就在這一片黑暗中,依舊有著一抹溫暖的燈光,從東側牆壁後的榕樹下微微透出,若是細細聽去,還有著嬉笑碰杯的聲音,時不時地從裡面傳來。

樹洞酒屋內。

“不愧是三十年的米克爾珍釀,真他孃的痛快!”

醉醺醺的聲音驟然響起,隨即就見吧檯前,一個滿臉胡茬的胖子舉起了手裡空蕩蕩的酒杯,滿臉通紅地朝著裡面吼道:“喂,酒保,再給老子來一杯!要加冰的!”

“沒問題,稍等啊。”

作為值夜班的三名酒保之一,正在擦洗杯子的卡爾立馬抬起頭,笑著打了個“OK”的手勢,然後轉身走到了牆角的壁櫥前,開始調配起對方要的酒來。

吱呀。

就在這時,一聲輕響驀然在身側響起,卡爾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卻是正好見到酒屋的後門被從外推開,披著暗藍色衛衣的夏諾打著哈欠走了進來。

“廚師長,晚上好啊。”

似乎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一樣,卡爾並未露出愕然之色,笑嘻嘻打了個招呼後,就又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

“嗯,晚上好。”

目光微微一動,在吧檯外面掃過,見到這時候還有十幾個人在喝酒談笑,而且都醉的差不多了之後,夏諾伸了個懶腰,微微笑道:

“唔,氣氛還不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