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三個丫頭因為淫詩一事個個義憤填膺,暮雲朝搖了搖頭,想起了上輩子。

上輩子也是在她十八歲生辰後不久,便流出了這麼首淫詩來,那時她少年氣盛飛揚跋扈,被氣的怒火中燒,直接跑到皇舅舅面前耍橫,要求皇舅舅一定要把寫這淫詩的人抓出來重罰!

後來查了幾天,將月京翻了個底朝天,終是把寫詩的那個人抓出來,隨後暮雲朝便做了一件惡名遠揚的事——她一怒之下派人剜了那人,也就是朝行雨的眼睛,灌聾朝行雨的耳朵,割了朝行雨的舌頭,廢了朝行雨的筋骨,讓他空有一身才氣,卻從此目不能視,耳不能聞,口不能言,手不能書……

想起上輩子想起朝行雨那時被自己折騰的悽慘模樣,暮雲朝不由覺得世間真是善惡因循,自己折騰朝行雨時有多惡毒,後面這份報應便有多重的降臨到了自己身上。

拋去心頭唏噓,暮雲朝比了比手指示意三個丫頭噤聲:“只不過恰巧有“暮”“雲”“朝”字而已,你們別想多了。”

“才不是我們幾個想多,整個月京都傳瘋了!”青鸞說著一瞪眼,“甚至不知是哪個膽子大的,寫了本《金枝》,裡面汙言穢語,全是在臆想郡主你和那寫詩窮書生那啥那啥……”

暮雲朝:……

那本《金枝》她上輩子也有幸見過,確實如青鸞所言,皆是些汙言穢語,也正是因為那本《金枝》,上輩子的暮雲朝才會那般怒不可遏,往死裡折騰朝行雨……

想到這裡,暮雲朝突然靈光一現,暗道:上輩子自己對朝行雨做下的惡事,以前只覺得是因自己頭腦衝動年少無知,但現在仔細想來,這分明有人設局,在故意引自己敗壞名聲!

這般想著,微微斂了斂眉頭,暮雲朝對青鸞朱雀白鳶三人說:“既然你們三個這麼憤憤難平,那你們幫我去做件事情。”

“好咧。”朱雀第一個跳出來,滿口答應道,“郡主,你想讓我們幹什麼儘管吩咐。”

暮雲朝點了點頭,便朝三個丫頭招了招手,把她們叫過來耳語了一番,讓她們去月京的大街小巷,多多注意瘋傳《金枝》的人員。

朱雀聞言有些疑惑:“郡主,只注意傳《金枝》的人員麼,那寫詩的不用去查出來?”

“不必。”暮雲朝笑著擺了擺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歡我的,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不過是寫了首情詩而已,並無大礙。”

三個丫頭這才點頭稱是,領著命令便出了宮門。

眼見三個丫頭匆匆走了,一旁習武的宮珏不由滿臉好奇,停下動作走到暮雲朝身前問:“朝朝姐姐,三個姐姐行色匆匆的,這做什麼去了?”

暮雲朝聞言只是一笑,擦了擦小宮珏的頭上的汗說:“沒什麼,她們三個閒不住,出宮遊玩去了。”

“哦哦。”眼看暮雲朝笑的雲淡風輕,小宮珏沒多想,滿臉是笑的點了點頭。

但這邊暮雲朝雲淡風輕,那邊攝政王府宮如商卻氣的不行,將手裡那本《金枝》撕了個稀巴爛,宮如商怒目圓睜,暗自生著悶氣,恨不得寫書人抓起來扒皮抽筋!

“呦,怎麼發這麼大脾氣?”宮如殷從外面一進來,見得便是這副情形,不由搖著摺扇,笑的一臉玩味。

宮如商沒心情理會他,繼續黑沉著臉,坐在原位一動不動。

眼見宮如商臉色陰沉,宮如殷笑的越發開心,他故意作勢屈身撿起地上被宮如商撕的稀爛的《金枝》,一邊笑盈盈的說:“這是怎麼了,好端端把書撕了,還扔地上?”

宮如商馬上瞪了他一眼,確切的說,是瞪了一眼宮如殷想撿起《金枝》的手,並冷冷說:“別撿。”

“嗯,怎麼?”宮如殷明知故問,“它不過是一本書而已,難不成還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