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得極是。”看著這孩子還沒有打消上高原的念頭,李嘉心裡也有點急了:這要是真讓這孩子去找皇上說了上高原的話,皇上還不得打死我?不行,一定要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所以啊,殿下,這受苦的百姓到處都是。雖說雪區的百姓苦難深重了一點,但頂天不過一兩百萬人。而我大明的中原百姓,可是上億啊。”

“嗯......先生的話學生懂了。學生才疏學淺,就先從身邊的小事做起,從最好幫助的人幫起。待得將來學生在中原做出了成績,若是那時候先生還在雪區,學生一定前來與先生共同努力,消滅農奴制。”

哎?好吧,只要你不再堅持馬上進藏就好。

“好了,閒話說到這裡就夠了,殿下,接下來,臣為殿下上最後一課。”

“是,請先生賜教。”

“今天我們不講書本上的知識,殿下,這是臣昨天從皇上的通政司隨員那裡拿到的最新奏章抄本,你且先看看,然後分析一下里面有什麼門道。”

“是。”

李嘉拿給朱慈燚的,是一堆奏章,不過這堆奏章,雖然上奏的人不同,文采差異也很大。但就內容來說,卻是基本一致的:淮河兩岸的官員、士紳,一致眾口交贊大明信王殿下,淮安御史朱由檢,工作認真負責,辦事雷厲風行。出任淮安御史三年間,挖出貪官汙吏九十八人,涉案差役無數,查沒髒銀兩百餘萬元。

“殿下,如何,可有什麼想法?”

“六叔好厲害啊!先生,六叔可能是最近幾年,我大明風頭最盛的御史了吧?”

“哈哈,以親王之尊擔任御史,查起案子來百無禁忌,信王殿下當然是最近幾年風頭最盛的御史了。嗯,除了這一點,殿下還想到了什麼?”

“呃......”苦苦思索一陣後,朱慈燚輕聲道:“莫非,淮河兩岸的貪官汙吏還有很多?而且和當地士紳勾連得極深。他們如此稱讚六叔,其實是想讓六叔升職,然後調走?”

“哈哈哈,殿下真是聰慧過人,不錯,這便是這群官吏、士紳的本意。”

“可是,先生。如此淺顯的門道,連學生都看得出來,那父皇會看不出來?”

“皇上當然是看得出來的,但皇上也能從裡面看到當地官僚士紳的第二層意思。”

“第二層?這個,請恕學生愚鈍,看不出來。”

“這第二層意思,就是當地士紳豪商們在向皇上示威。信王殿下搞到這個程度,已經是他們能夠忍受的極限了。現在讓信王走,那大家面上都好看。若是還不讓信王走,那他們就要採取進一步措施了。”

“好膽!”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後,朱慈燚又轉為擔心:“他們不會對六叔不利吧?”

“難說。”李嘉深吸了一口氣:“當年臣還是新加坡知州的時候,苦於新加坡漢人數量太少,想要從內地吸納百姓到新加坡定居。當時皇上剛剛定下廢漕運轉海運的國策,百萬漕工眼看就要生活沒有著落。臣想著,如此一來,我帶你們去新加坡應該沒有阻力了吧?結果臣去了那裡招募百姓,差點就被漕幫給淹死。”

“殿下,你要記住,任何時候,動了既得利益者的東西,那對方一定會非常不滿的。若是你本身足夠強大,那他會表面隱忍,暗地裡使壞。若是你本身並不夠強大,那對方就會直接操刀子捅你!臣當年不過是想招募一兩萬百姓去新加坡而已,這點人數,對於百萬漕工來說簡直微不足道。就是這樣,還讓漕幫下了黑手。現在信王殿下都把兩淮的官場給鬧翻天了,那些傢伙能夠忍到現在,已經是因為皇室這些年威嚴日盛,以至於他們不得不忍罷了。不過,這些奏章居然公開送上來了,那就說明,他們不想忍了。”

“哎呀,那六叔豈不是很危險?”說完這話,